有一种爱,两情相悦却爱而不得,相遇美好却结局哀婉,充满令人绝望的凄美和苦涩的感伤。像梁山伯与祝英台,像罗密欧与朱丽叶。
你会说,他们只是故事,是文人传神的虚构,徒赚我们的眼泪罢了。可是,要知道,又有多少文人,本身就在这种失落的爱情和无处寻觅的苦涩中消磨了一生。
“几回花下坐吹箫,银汉红墙入望遥”,风中独立中庭,月下吹箫思人,无奈红墙阻隔相见,冷露打湿衣裳,一种痛彻心扉的凄凉与绝望跃然纸上,也撞击着经历过失恋之痛的当下人。
这个孤独的少年郎,叫黄景仁,一位生活在二百多年前的“故交”。与他的相识,缘于他那些或豪旷疏宕、或苍凉悲戚、或恬淡闲适的篇篇佳作。据说,黄景仁外形俊朗,极负诗才,只可惜家道不济,仕途不畅,一生贫困潦倒,加之爱情未谐所愿,与其相恋的表妹嫁作他人妇,诸般不顺,终使这位才子英年离世,徒留世人感伤。
这首《绮怀》,便是他那爱而不得的爱情浅唱,压抑的情绪、隐忍的思念、无法排解的低徊,都寓情与那句“缠绵思尽抽蚕茧,宛转心伤剥后蕉”中了。思念重重包裹,明知相恋的人再不可得,却不能自已地徘徊在她的墙外。是期待或许有可能的偶然一撇,还是觉得这样距离心爱之人更近些呢?无法从此中情绪挣脱的诗人,只能杯酒不消,花下吹箫,来排遣寂寞了。
都说自古深情多女子,显然此言有虚。回望历史,除此“为谁风露立中宵”的黄景仁是深情款款的情郎,还有那“月浅灯深,梦里云归何处寻”的纳兰性德、“惟将终夜长开眼,报答平生未展眉”的元稹、“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的李商隐,哪一个不是怀揣深切的怀念和浓重的遗憾与追悔,在浓酒也化不开的百转千愁中,追忆往昔挚爱,期待来生续梦呢。
而当下的我,敲击着这些跃然纸上的诗句,亦难平起伏的心绪,黯然嗟叹,“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莫莫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