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亩方塘一鉴开,天光云影共徘徊。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这是南宋著名理学家朱熹从读书中获得的体悟。合上《唐诗宋词鉴赏辞典》,一股股浸润着唐风宋韵的溪流,已然开始从我的心底涌动。
和其他孩童一样,从小我就在父母的循循善诱下,开始背诵“鹅鹅鹅,曲项向天歌。”“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虽然大多只是机械性地记忆,并未真正了解其中的含义,但总归是在懵懂的记忆中播下了诗词的种子。
然而,随着年龄的增长,尤其是选择理科之后,终日在公式、定理的樊笼中兜兜转转,疏于打理的诗词“园地”却荒芜得只剩下几片“残叶”。即使偶尔能勉强记起些只言片语,也常常搔着头发自问:“这首诗是谁写的了?”
也许是机缘巧合,参加工作后,我竟与文字打起了交道。“弃理从文”的转折期,一度有些不适,也经历过一阵迷茫。有一次,我无意间看到一档访谈节目,当主持人问当红作家张嘉佳有什么创作秘诀时,他坦言:“我从小到大一直在读《唐诗三百首》。”这句话给我了极大的触动。当时我就在思忖,这些年几乎散落殆尽的“诗词花瓣”,也是时候重新捡拾起来了。
于是,翻箱倒柜了许久,我终于找出了那本古朴的集子。再次品读起来,我才真正体味到这些文学的妙处,恍如那绝世女子,“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如王安石所写的“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一个“绿”字,名词动用,从点到线,从线到面,盎然春意随风沿着河岸延展开来,鲜明的立体节奏感立即跃然眼前。再如贾岛的“鸟宿池边树,僧敲月下门。”一个“敲”字,除了表示礼貌,更是以动衬静,凸显出夜的清幽静谧。
当然,把握字词精准运用的同时,感悟诗词的意境也是不可或缺的一个环节。闲暇时,沏一壶清茗,读一读王孟的山水田园诗。“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恍惚间,一股恬淡悠远的气息便顺着诗句逸散开来,在眼前铺陈出一幅写意的山水画卷。听水声潺潺,观云舒云卷,纵使足不出户,亦能如临其境般地享受到一次美轮美奂的身心陶冶。
诗读得多了,在行文时,总会不由自主地引用一些。写春日踏青,见梨花吐艳,自然少不了“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写好友相聚,大家开怀畅饮,必要吟一句“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写重拾信心,欲勇往直前,登高啸一声“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信手拈来之际,不禁有一种“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似曾相识感,这些一度深藏在大脑沟回中的诗词,正一句接一句地跳脱出来,笑吟吟地招手呢。
诗词之美,需得用眼睛去欣赏,用头脑去建构,用心灵去触摸。当我们被凡尘琐事羁绊得喘不过气时,不妨静下心来读一读诗,正如高晓松所说:“生活不只有眼前的苟且,还有诗与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