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
“年龄。”
“…”
“家庭住址。”
“…”
审讯桌前,李虹略有些烦躁,这是她独自接手处理的第一起案子。
面前这个沉默的女人,正是这起杀夫案的凶手。
她是被五花大绑扭送进派出所的,报案人是她的邻居,他们来自好几十里外的贫困山村。
据说,她是突然发疯,拿刀杀了她的丈夫,还放火烧了房子。
黝黑,单薄,瘦弱,伤痕累累是李虹对她的第一印象。
比起罪犯,她更像是受罪的一方,头发乱糟糟的,被扯秃了一块,露出可怖的伤口。
黑黄的脸上布满淤青,额头被砸的稀烂,半张脸肿的老高。
脖子上有手指印儿,衣服上全是灰尘和干涸的血污。
说真的,她一点也不像是会杀人的人,可她的确杀人了,并且对比供认不讳。
李虹凝视着女人,企图从她眼里看出点什么,除了平静,暗淡,一无所获。
李虹从休息室拿了条毛巾给她,女人有些惊愕,盯着李虹看了老半天,才伸手接过毛巾。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好好配合我们的工作,把事情交代清楚,说说,你为什么要杀死你丈夫?”
“呵——呵——”
女人笑了,那是一种从喉咙深处扼出来的笑声,刺耳极了,眼泪顺着脸颊和着血,砸在审讯桌上。
“他不是我丈夫,他只是我的买主,他是个强奸犯,是个天杀的没人伦的禽兽畜生。”
女人说的咬牙切齿,恨意瞬间迸发出来,不同于别人,她的话里没有本地口音。
她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那是十五年前,放学回家的路上,她突然从背后被人打晕,拖进一辆面包车里。
她醒过来的时候,手脚被绑上,眼睛被蒙住,嘴巴堵着,还缠上了胶布。
她动不了,发不出声音,也不知道身在何处,只能感觉到路很坏,车子一路在颠簸。
自己在后备箱里,被甩的眼冒金星,身体来回撞击,骨头像是要散架了一样。
绝望,是她唯一能想到的形容词。
她设想了无数种可能,绑架?为财?为色?
买卖人口?被卖去深山,边境,国外去?
逼迫mai yin?成为Sex slave ? ji女?
贩卖人体器官?
被分尸?喂狗?
她会被送去哪里?
她该如何自救?
她还有机会活着回家见父母吗?
就这样晕了醒,醒了晕,不知道白天黑夜的颠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