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童年,广阔得无边无际。它有绿豆味的冰棍,有酸甜适中的猪皮冻,也有耳朵会被吃掉的传说和天黑照镜子时潜伏的鬼。
许多的光怪陆离里,雪扬是最特殊的存在。因为,我们从幼儿园就开始一起逃学了。
那时候,我们俩因为家离得近,所以总是一起去幼儿园。但由于入学比规定时间晚,又不像其他孩子一样对老师唯命是从,因此很不得老师欢心。
老师因为不喜欢我们,所以连课本都懒得给我们发,每周的小红花也从来没有我俩的份儿。得不到老师宠爱的幼儿园生活是没有灵魂的,我俩就这一点达成了共识。于是,幼儿园之外的世界就成了我们想要探寻的新大陆。
记得当时每天上午,老师都会带我们去幼儿园里面的游乐场玩一会儿。小孩子本就没有规矩意识,一到可以玩儿的时候就兴奋得不能自己,如同刚出笼的小鸟一般——各自乱撞。
不得不说,混乱的时候很适合作乱。这,是我们逃出幼儿园的绝佳机会。意识到这点之后,雪扬和我就开始了我们的“自由之旅”。
幼儿园的大门庄严又威武,更让人觉得舒服的一点是拼合两扇门的金属条十分友好,我们只需要好好控制自己的头,就可以轻而易举地从中间穿过去。
现在想想,为什么后来的我一直都那么不着调呢?原来早在幼儿园时期,就已经展现出了自己某些方面的“天赋”。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没有幼儿园里“声情并茂”得如同演戏似的讲课,没有让我们组队完成任务的强制要求,没有老师对你写在脸上的不满。有的,只是大把大把的自由。
那个时候,小镇的粮站还没有被拆除。由于修建道路和铺展管道的原因,粮站的那方小空地上摞满了一排排空心的水泥管子。管子很大也很空,容纳小小的我们绰绰有余。虽然只有两个人,但依旧玩得十分开心。
我们捉迷藏,一个人躲在任意一个管子里,另一个人去找;我们过家家,用一次性的餐具摆出厨柜的样子,制作各种“佳肴”;我们找虫子,小蚂蚁,小瓢虫和小蝴蝶或许都被残害得苦不堪言。
我们都好喜欢外面的世界,可是它却也不止有精彩。常在河边走的我们,有一天终于还是湿了鞋。
或许是在粮站那块小地方已经被我们玩坏了,也或许是我们想要发现些更好的东西,在那个本来是是好天气的上午,我们转移了阵地,新的目的地是一片橘子林。
没记错的话,就是在我们成功摘下第二个橘子的时候,遇到了赶场归来的姑姑。姑姑脾气正,看到我们在做坏事,不由分说地就把我们拎回了家。
“说,你俩为什么去偷别人的橘子。”
“没有,我们都够不到它,是它自己从树上掉下来的。”
“那为什么没去上学!学费交出去是好看的吗?”
“老师不给我们小红花,书也没有,不知道老师在说什么。”
“没有书?!你们这是个什么破老师!我明天就去找她!”
“对,就是个破老师。”
“你还接嘴,谁叫你不上课的,啊!不知道这坏脾性哪儿来的。”
在姑姑的雷厉风行下,我们很快晋升为有书人士,也慢慢开始得到了小红花的宠幸,可是逃学的时光的乐趣却再也没有了。
“雪扬,我不喜欢唱儿歌,也不喜欢玩丢手绢。”
“我也是,想再去摘橘子,上次都没吃。但现在再跑出去回家是不是会被打屁股啊。”
“是的吧。那,我们放学了去好不好?”
“好哇好哇!”
“嘿嘿(º﹃º ),小橘子。”
逃出幼儿园,你准备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