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写下我们的故事,十本书都不够,而形容我们之间的关系,一张白纸就足够了。 --题记。
【幽幽山谷,岁月清净】
关掉电话,卸下行囊。这是一个设定,每每归家之后,安静的走出去看看那个幽静的山谷。而后,一坐一下午,直到天黑才离去。
今年,亦是如此。特意沐浴更衣,只是不比往昔,今年的冬天似乎是春风早来,天气暖暖的,同样是坐在山谷之中,却是鸟鸣之声,不绝于耳。少了些沉静,多了些热闹。
也许是不喜这样的热闹,踏步离去,最终落坐于山谷的外围,一颗遮阴的松树下。细细找寻,地上已有松芽露头。摘下一粒,放入口中,松芽是苦的,没有想象之中的涩。
风放肆的吹,树梢上不知是尘土还是水气,刹那间将视野都封住了,也刹那间都散了。没有吹向我,只是有些冷了。在这遮天蔽日的山谷,阴翳了一下午。终究只是一场空。我的精心准备,却只是这山谷中的一缕瘦风,风过了,也散了。
除了山谷,还有河畔是挂念得紧的。最喜欢黄昏时漫步这河畔。清冷、温暖,微风、斜阳,刹那间欢喜和悲苦都夹杂来了,最微妙的是,你无法拒绝这样的感受。
日子随着这一天一天的晴朗变得更加安静。埋首于家中,深居简出,只是安静的住在这里。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去看,只是住着。
直到那天,知道了你们要回来。藏身在茫茫的大山之中,安静的坐着,不言不语。也许,你们有这么多年没有回来了,我却没有一点的想念。我知道,昔日的玩伴,却再也不是玩伴了。
时间总是不偏不倚,一直想要的结束,总会不经意的另一个开始。年少时种下了太多的因,可时间,还不等我回过身来,已等不及要结束了。
今晚,我可以守着时光入睡。
【此间事了,音讯全无】
昔时人已没,今日水犹寒。把玩这河畔的水,突然的就想到了这一句。当年在这河畔嬉闹的场景,可留有痕迹?你们正要回来,却让我感觉这水更加寒凉了。
也许是心悸莫名,坐落于河畔,就着这暖暖的阳光,说不出的思绪纷杂而至。几年未见,音容巨变,我可还识得?这种等待还真是揪心,又渴望着又害怕着,不知你们是否和我一样欢乐着恐惧着?
做好饭菜,备好酒水,你们如约而至。这一刻好似从前,每每归家,总吵着让我做饭,乡音未改,容颜变幻,却依旧有那样的轮廓。
轮流说着这些年的经历,兴起时浮一大白,苦闷时低头沉思。看着你们,又忆起当年一起欢乐,一起挨批的日子。你们的故事,虽精彩万分,却早已失了彼此的身影。或许我们都记得这些回忆,但是我不说,你们也不说罢了。
转瞬年后,期间我们去了河畔,去了小山谷,把酒言欢,细数往事。那些留在心底珍藏的东西都被翻开来,没有图片,没有声音,只有回忆。
这些物事,在这一次的回味之后,已经失去了再留存的意义。它将永远的封存在心底,或许直到老时,才会翻转过身来。
纵使有花兼有月,可堪无酒更无人。你们已走,我独自留在这里,看着你们远去。守着时光,贪恋着我们的回忆,但也只是回忆而已。
此间事已了,杯酒莫相停。却也是,也不是。
平生个里愿杯深,去国十年老尽少年心。
【飞雪落梅,流年轻叹】
几日前,便离开了乡下,独自前往自己的旅程。
汽车绕进了山里,大雪纷飞。看着被压弯的松枝,心里感叹,这场雪,来得有些迟了。若是早些时日,便更加让人欢喜。
雪似梅花,梅花似雪,似和不似都奇绝。置身车中,呆想,若是你们也在的,定会如我一般有“樽前万事休提”的感觉吧。
在小楼阁中安静的待了数日,没有去看窗外的雪景。不消看那白茫茫的一片,只是听便知道了。至于下不下雪,与看不看,都没有关联。我只知我,我还有我便足矣。
出了门来,水泥板的路面异常的干净,没有一丝雪的痕迹。一路到公园,行车、路人均是寥寥无几。也正好,喜欢这样的清净。熙熙往往,终究太失自我。
梅花开了,大多是芽态,只有些许几朵傲然而出。梅树下没有雪,也不需要有,大抵只有在山上才能看到有雪有梅开的场景。而我,却只想看到这没有雪的梅。“檐流未滴梅花冻,一种清孤不等闲。”又何须雪呢?
没有拍照,也不想去拍照,这样的场景留在眼中就好。纵有年年花相似,却是岁岁人不同。不需有人同我赏此时之梅,只愿梅开之时有人赏便足矣。
停留不久便离开了,如同流浪一般没有目的,没有聚焦于一点,仅仅走马观花。看过梅花开,却没有“酒人得此添狂兴,诗句从天泼下来”的感慨。
回来时,又去看了一眼梅花,隔着很远匆匆一瞥。
沙漠中有一种花叫做依米花,四色花瓣,积攒五年的光阴,开花两天之后便消散无形。更喜欢这样的花朵,安静着、薄凉着。不需人来观赏,毕竟,“我”还有“我”。
后记: 梅与雪,起起落落几岁的年头都过去了。时光匆匆流逝不缺观赏人。而我,只是将一束梅留在心间,末了化作轻轻一叹,远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