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槐花香 不知不觉间,又一年的槐花开了。她悬挂在根根槐枝处,如同一位腼腆的少女向下低着头。阳光照射在上面,微风吹起,像一串串晶莹锡透的风铃,在风中摇曳,摇起了我层层的乡愁。
记得儿时,老家的房后长着一棵高大的槐花树。每年槐花开的时候,清香袭人。母亲早早的喊我起床,陪她一块去采槐花。来到树下,看着满树的花,一朵朵、一串串、一簇簇,在嫩绿的叶子下显得可爱娇嫩。我忍不住先摘下一把,填入口中,细细的嚼着,一股清甜从嘴里延入心房。母亲举起那长长的竹竿,竹竿的顶部系着事先做好的铁丝弯钩,顺着槐枝往下一捋。串串雪白的槐花随风而下,我在一旁忙用稚嫩的小手抓着、捧着往袋子里装。装的时候,心里却想着即将吃到的槐花美食。
采了一袋子槐花,回到家。母亲会先给邻居们送去一些,尝尝鲜。我在一旁抱怨道:“什么贵重东西,值得吗?”。母亲却说:“礼轻情谊重”。回来后,母亲开始做槐花美食。母亲用热水把槐花炤了一下,炤过之后,清水一冲,捞起一把,用手拧干,放在盆里拌上面粉、打入鸡蛋,撒进葱花等搅拌均匀。我在一旁生火烧起凹子锅,一会锅热。母亲放油、油热后,倒入拌好的槐花,瞬间,一股槐花的清香扑面而来,看着黄闪闪的槐花饼,我有点迫不及待,口水在嘴里打转。槐花饼刚从锅里盛出,我捏着就往嘴里送,母亲笑着说:“小心烫着,慢慢吃,有你吃够的时候”。母亲做的槐花饼吃起来香喷喷的,酥软可口,后味清香悠扬,而我却总是吃不够。
吃过煎的,母亲就做蒸槐花。槐花用凉水泡过,拌好面粉,放在蒸锅里蒸上,十五分钟就好了。蒸的时候母亲在一旁剥蒜、洗姜、摘些十香叶子榷在蒜臼里,榷好后,加入香油、醋一拌。浇在蒸好的槐花上,槐花的清甜配上蒜汁的辛辣,原汁原味,清新爽口,那种味道令我终生难忘。
工作后,进了城。槐花开的时候,母亲都会打来电话,超啊,领着孩子周末回来吧,槐花开了。槐花成了母亲催我回家的借口。回到家,我陪母亲去房后的槐树下,采槐花。母亲走在前面,我跟在后面,场景依旧相似,但母亲的身影不再微胖,步子略显蹒跚,满头的白发像槐花一样白。蓦然间,发现母亲老了,没有了印象中的强大,泪水竟在眼眶里打转。母亲扭过了头,我忙揉起了眼。母亲问,怎么了,我说:“没事,眼里进沙子了”。母亲说:“我给你吹吹吧”。我笑着说:“没事了,好了”。内心的深处泛起层层的涟漪,在母亲面前,我永远是个小孩,她的爱无私而又长久。
采完槐花,回到家,母亲忙着给我们做槐花美食,孩子们围在母亲的身边,问这问那,嘻嘻哈哈,蹦来蹦去。母亲耐心回答,脸上的笑容,长久不减。突然间发现母亲仿佛也变成了小孩,也需要欢乐,也需要陪伴。以后要多回来陪陪她,我在心里默默的想着。其实,孩子就犹如风筝,父母犹如放风筝的人,风筝飞不起来,父母很焦虑。飞起来了,又怕飞的太远,时刻拽着线,那根线承载着父母的牵挂。
又是一年槐花香,眺望远处的槐花。一簇簇、一朵朵在风中荡漾,荡漾的我好想回到母亲的身边,跟在她的身后,陪她到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