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可能不会再见面了

这个暑假,让人感触颇深。关于友情,关于那些曾经属于你我的过去,关于我们渐行渐远的未来。

2017年9月3日 雨

几个月前,偶然间看到了一句话,大致的意思是:珍惜每一次见面的机会,因为这有可能是你们这辈子最后一次看到对方。 一开始看到这句话时,我嗤之以鼻,一辈子这么长,怎么就成了最后一次?

可细细一思索,我感觉心在不经意间往下沉。历经小学毕业,初中毕业,高中毕业,大学入学,我们和曾经的同窗一次次告别,迎接一批批新的同学朋友。有些人,分开后就真的没有再见过面,在我写下这些文字之前没有,未来估计也不会有。其实这也是人之常情,都说好友难求,知音难觅。生命中出现的大多数人都是过客,因为特定的需求我们聚集在一起(例如学习、住宿、工作),当环境转变(毕业,离职),我们的需求不再重合,相连于你我之间的纽带消失,渐行渐远也是必然的结果。

以前我不爱往外跑,也很少参加聚会聚餐。人多的地方,音乐嘈杂的地方,陌生的环境,总会让人感到不安和心躁。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觉得大家基本上都在这学校,人来人往间还是可以见到面。上了一年大学回来,我发觉自己的心态有些变化。对于之前那些相处得挺好的朋友,会想和他们见见面。毕竟大家四处分散,除了寒暑假相约平时似乎也很少有见面的机会。

意外的是,我发现大家都变忙了。忙到约定的日期一次次后拖,忙到在说好的那一天以及那一天之后依旧忙碌,忙到暑假快结束好多人都开学了我们还是没有见到面。一次,两次,三次。一个人,两个人,三个人。次数多了,人数多了,我忽然在内心深处给自己一声嗤笑,你真幼稚。还在期待什么?

能理解,今年暑假我想丰富一下自己,没有出去打工。报了毛笔班和健身房,想要自学尤克里里,日常生活就是看书看电影,写毛笔字,运动健身,偶尔画一幅画,写一篇观影有感。相对应地,空余时间也多了起来。所以,会热切地希望能和好友见面吧。想一想去年的暑假和今年寒假,忙于工作的我也的确没有什么时间和朋友出来见个面,谈谈心。将心比心我可以理解,只是看着不同朋友在微信上说出的相似话语,心情还是不可避免地感到低落。思索了挺久要穿的衣服派不上用场,和父母说某天可能要出门一趟可到了那天我依旧穿着睡衣在家里溜达。原因很简单,朋友没有空。

前几天和父母去逛百货超市,在饮品区看到了一箱箱底下纸盒顶上是塑料膜包装的深宝菊花茶垒在一起。我摸了摸其中一箱,猛然间想到几年前一个很好的朋友过16岁生日,她爸爸买了一箱这样的菊花茶放在角落,给大家解渴。那一天晚上我们在顶楼玩得很开心,半夜吃蛋糕,在阳台外铺了草席和枕头,一起玩游戏,好多人都通宵一宿没睡,看着天由白变黑,再由黑变白。那是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地经历天空伴随时间而变化。那段天空最深最黑的时间,应该就是容易让人联想到同名小说《午夜》的午夜了。那时候蓝可儿事件和相关视频还算是沸沸扬扬,经常被人提起。临近日出时我偷偷尾随其中一位朋友爬楼梯上了更高的一层天台,我蹑手蹑脚地跟在他后面,就在我打算大吼一声吓他时他忽然转过身来大叫了一声,原来他早就发现我了,到头来还是我自己被吓到。我记得他指了指对面的水塔,神秘兮兮地说什么蓝可儿就在里面,把我吓得不轻,看他要下楼也赶紧跟了上去。

后来,天亮了,可以清楚地听到隔壁人家鸡鸣的声音,可以看到四周慢慢地变得光明,可以看到天上的点点星辰正在慢慢地消失,一切清楚明白地告诉我们,新的一天到来了,同时也意味着,这次生日聚会要结束了。六点左右,回到客厅,大家七零八落地睡了一片,我找到沙发的一处角落,也慢慢地睡着了。醒来后,我们似乎只玩了一盘飞行棋,来不及下一盘,便到了该分开的时间。

一晃四年过去了,那个夜晚的天空时不时在我脑中浮现,由看得见人的黑,到全黑,再到逐渐的清晰明朗。后来我再也没有能像那晚一样,完整地见证天空的变化,但我知道,每一天的夜晚都像那天一样过去,每一天的黎明破晓也像那天一样到来。天空似乎在变,又似乎没有在变,而唯一清楚的是,我们,在变。

当我在百货店里由一箱菊花茶想到这些的时候,我忍不住笑自己,怎么开始像个老女人一样,想东想西触景生情,看到某样东西会联想到过去,然后感叹岁月的消逝。与此同时内心也变得低沉沉的,购物的兴致减退了些,过去了,就真的是过去了啊,一算时间都这么久了,当初聚在一起的同伴们,如今也四处散落。

半个多月以前和妈妈来这间超市,在乳制品区看到津威时,想起了寒假工作时认识的那个爱喝津威的高个男生;看到旺旺果味乳酸菌时,想起了高三快毕业时学校小卖部也进了这种饮料,真的很酸甜很好喝;那天看到售价不一的各式篮球,想到了那个爱打篮球的男生,和以前动不动就拉着朋友去篮球场看打球的日子。 

昨天去吃牛排,不经意间庄心妍的歌声飘进耳朵:“我们说好的幸福已风吹云散,有些爱轰轰烈烈不如平凡...”,那几秒钟切牛排夹自助餐菜的手指僵硬了一下,心绪也是。这首歌在高二时同桌教我唱过,五音不全的我觉得歌词真的很悲伤,如今时过境迁,歌声依旧,故事却变了,听起来也有了更深的感受。

真的很容易触景生情了现在,是因为故事多了吧,经历的事情多了,大家也慢慢地长大了。很多美好的东西都变成了回忆装在脑子里,平时可能感受不到,但在某一个瞬间,也许是和我一样在购物的过程中,也许是前方的一个背影,也许是不远处传来的和谁很像的声音,在那一个瞬间尘封的记忆毫不客气地扑面而来,那些你以为已经遗忘的细节和角落,忽然间占据了自己的整个心房。

其实不确切有什么特别想说的,只是关于友情这件事总觉得有些东西想要写下来,有一些情感想要抒发。不知不觉过了两千个字了,时针也快要指向三点半。写起东西来就是这样啊,觉得时间过得飞快,不将心中所感写完又没有办法安然睡觉。

也许是台风将近,阴绵绵的雨天让人的心绪也变得敏感,也许心中的情绪也该找个时间抒发,也许是夜晚总是让人感性容易伤怀。

总结起来,就是那一句话吧——留下的好好珍惜,留不住的也不强求。在特定的时刻,我们相遇,留下一段记忆,就已经很美好了。也许将来很少很少甚至没有机会再见面,也许时间将我们打磨成了另一副样子,也许下一次见面时生疏和客套多过了熟络。内心会有些酸楚但也会努力笑着接受,因为彼此都能明白,记忆里的那段日子,是真切存在过的,记忆里的我们,朝夕相处真心相待,共同构筑了那段珍贵而又遥远的时光。

我们可能不会再见面了。套用电影《楚门的世界》里的一句经典台词:“如果我再也见不到你,那就祝你 早安午安晚安。”

小奶牛的好朋友们,无论将来有没有再见面,都祝你们,早安午安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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