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见外公——外公的样子还是那样清晰.他的头上用黑色长棉布一圈一圈,从额头到后脑勺,缠绕出造型,这个长布外公叫“丝帕子”,相当于现在的帽子。外公的眼睛内扣,眼神有力,稳重,皮肤黑而粗造,脸上爬满了褶皱。一双粗糙开裂的双手交叠放在腹部。他弯腰曲背种菜一辈子,显得有些驼背。一米六五的个子,穿一件藏青色的棉布对襟开衫,在那瘦小里又滲透着坚定。梦的画面背景是山河壮丽的美景,构成一副有人有风景的画面,仿佛是一幅成品画,又好像是真实的见到外公,外公好像有笑着对我叮嘱着什么?他看着我,眼睛有力,面部微笑。
这个梦让我回想起,那年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外公坐在屋檐下那把磨的发光 的藤椅上,晒着太阳,他那微弱的呼吸伴随着阳光,就像相机按下了快门键一样,把时间定格住了,记忆永远停留在那里,他再也听不见我们叫他的声音了 。
记得儿时,外公一直叫我“红红”,叫弟弟“明明”。这让我感受到温暖与被爱,我常常会端着妈妈做的好吃的给外公送去,他会搭配白酒来享受。每当这个时候他会说:“红红你也吃一点。”妈妈说外公是50年代的老党员,年轻时是村里的会计,大队书记,做为人民服务的工作。探望外公的时候,外公还非常自豪的告诉我和孩子们说:“政府、县长每年都会上门去看望他们这一批老党员,政府好,国家好。”
种 菜
外公的家是被菜地三面环绕的,夏季的篱笆院墙爬满了丝瓜藤,整面墙的绿叶中会有星星点点的黄色丝瓜花,凸显它的独特之美。外公一年四季都寝泡在菜园里,外公心里是菜园,眼里是菜园,肩上是菜园,脚下是菜园,手里还是菜园。每年春天,春风到来之际,就是外公播种之时,隔天浇水,观察土壤的湿度,天气升温,种子们会相继破土而出。探出嫩黄色的小芽芽,打开心房,呼吸新鲜空气。头几天还是稀稀拉拉,再过两三天去看时,密密麻麻的,几天功夫就把地面的土黄色变成了绿油油的方块,外公会给他们盖上透明薄膜纸,保温和避风雨,生怕它们受伤。
菜地中间还有一口古老的水井,,朝阳升起之前和夕阳西落之后,外公开始给幼苗浇水,就算晒焉了的头也会重新抬起来。当幼苗长到一个月左右,外公准备给每一颗苗搭架子,用高矮一致的竹竿和麻绳,搭建架子给它们做支撑,它们根本不用担心自己会垮塌,也因此会安心的、放心的、尽情的开花结果。外公用心、贴心、专注、日复一日的精心的养护着它们,这让我赞叹与感动。
卖 菜
六月到八月是蔬果成熟的季节,隔天外公就会去采摘蔬果,有红的、青的、有大的、小的、有长的、有直的,有弯的,各种不同形状.外公将采摘不同品种的菜,一筐一筐整齐地摆到木头的两轮架子车上。这辆车是外公的亲密伙伴,是他谋生的工具,每次卖菜都靠它,成熟的蔬菜靠它,运往集市出售。瘦小的外公站在长长的两个扶手中间,肩上套一根粗粗的绳子,连接着架子车上,这个绳子是要用来发力拖车爬坡用的。我常常跟在车后面给外公推车,上坡时可以听到外公粗粗的喘气声,下坡时会看见外公飞驰的双脚,前后快速交替,双手用力地驾驭着车的方向,眼睛紧盯着前方,带着满满的成就感,载着辛勤培育的果实飞奔前行。
夏去秋来,菜地里的藤叶也渐渐的变黄干枯,外公会一根一根拆下竹竿,一捆一捆的扎起来,放到屋里,留到下一年再用。秋天他撒的种子不一样,记得有红萝卜,白萝卜,大白菜,菠菜等。一年又一年,一桶水又一桶水的呵护,外公一辈子都在培育它的菜园。从幼苗到茁壮,从高大茂盛硕果累累到慢慢枯萎,四季轮回。
时间过去了,外公老了,去了,我长大了,我的孩子也长大了。时期轮回,生命轮回,就像外公种菜一样,在每一年的果实里留下种子,细心的培育它、照料它。 我内心深处也留下了外公种菜的那种专注投入、用心、细心、精心的精神。我选择像外公一样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专注投入,用心、专心的飞向我的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