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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北京为了把外地人赶走,先破坏他们的聚集地——菜市场。
听到这个消息,我莫名惆怅,因为逛菜市场、特别是早上的菜市场,可以感受到生之乐趣。
在三姨家的两条马路外,那个早市是附近最出名的。不过一般小孩子去都是为了热闹。孩子是最贪图热闹的。
早上的热闹繁华,真实、素朴,刚刚睡醒还带着睡不醒的气息,突然被人声鼎沸弄得彻底HI起来。坐在爸爸的自行车后座上,手里举着热乎乎的油条,北方的油条分量十足,一根顶的上南方的3根,心里也热乎乎的。更多的时候是跟在几个阿姨身后,看不见高高的人头,只在人群中钻来钻去。那个年代,我妈生怕她挑东西的时候把我弄丢了,我长这么大,报警都报了三次,都是自己贪玩出走导致的。倒真没有在人群中挤丢的事例,我猜,主要是吃的东西诱惑力比较大,为了这个理由必须要跟牢掏钱的人。
带着露水的蔬菜水果,整齐得等待人民军队检阅,要是真的物美价廉,很快就会被大人们簇拥,分分钟见底,只剩一块国民粉红床单,上面满是脚印和尘土,偶尔还撕破几个小口。
自此,我的经验就是,逛菜市场,哪里人多去哪里,一般都真心实惠。赢得了普通老百姓的热爱, 才是真爱。——虽违背了母亲大人的多年教诲,她一直告诫我,哪里人少去哪里,出了事故千万别围观。
还在读研时,经常一周有半周去找他,他工作在火车1。5小时以外的三线小城市,2008年时的50块钱,可以去大润发买回一袋子吃喝。他去上班的时候,我一个人在宿舍很无聊。学业也荒废,电影和美剧倒看了不少,也算开了眼界。
于是,早上7点他去吃早饭、上班,我也出门逛门口的超市,里面的MINI小菜场,很受大爷大妈的欢迎。作为东北土著,很多南方蔬菜水果都不认识,然后和挑菜的人一边挑选一边闲聊,他们都热情得把毕生的买菜经验传授给我,我也乐得多问多学。虽然厨艺没啥长进,且在生完孩子后根本直接忘光。——白瞎了怀孕时看的讲美食的电影和日剧。
结束居无定所的生活后,终于成功把房租转为房贷。由于惯于生活的地方房价太贵,所以买了城市很遥远的东北方向,完全陌生犹如新城。从此开始奔波的上下班生活。家,呆得最多的是婆婆和Crab。婆婆老是抱怨楼下的小菜摊贪心,她是见惯了物流集散地的新鲜,而且那里是整个城市最便宜的地方。她只比较菜价,不计算油费与时间。对于年过半百的农村老妈妈,半截黄土在即,时间是最没概念的。
刚好某次打车时,遇到当地土著,菜市场这等小事,于司机师傅是最小儿科了。他列举了几个地方,我们忙不迭去验证,果然再次投入到早市的怀抱。这个菜市场带有浓郁的城乡结合部特色,早上到中午是 早市买肉蛋菜,下午开始是夜市卖服装小商品。
人山人海,一点不夸张。word天,太繁华了。水产、积压肉蛋、蔬菜、水果、干货、调料,南货北货,应有尽有。连拿来做宠物的小乌龟都有,在盆里爬得十分欢快。给Crab买上一张大饼,她在我怀里边吃边玩,还要溜下来看看鱼,几十斤的千岛湖胖头鱼一摆尾,泼她满脸水,她先是愣住了,然后笑得前仰后合。
我的第二爱好是逛二手市场,很大程度的原因是一直囊中羞涩,更重要的原因大概是小时候穷过,有点穷怕了的味道,宁愿攒着、省着,给未来的自己多留一点嚼头。然后,尽全力给Crab新衣新裤新鞋子、新玩具新书新零食。富养女儿谈不上,起码不让她回忆起童年是苍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