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淅子到达北城的时候,是早上四点半,她看见等在车站外的大熊,低下头偷偷的笑了。
他似乎胖了点,穿着一件奇怪花纹的衬衣,搭在白色T恤外面,一只手插在兜里,另一只手默默的玩手机。淅子知道,这个时间点儿未必有人联系他,他只是想掩饰下自己的手足无措。
大熊是标准的处女座,想的很多,力求完美,做什么事情都思前想后好几遍,不像淅子,莽莽撞撞,想到什么就做什么,不顾后果。
今天的碰面是淅子提出来的。
尽管分手并没有多久,但是分手前他们也已经有很久没见过了。
有一天醒来,淅子突然很想念大熊,想的心都疼了,她做了很多事情都没能成功地转移注意力,还是很想他,于是她给大熊发了信息,问要不要见个面,大熊说好。
这让淅子觉得意外。
自从淅子提出分手以后,大熊一直对淅子避如蛇蝎,连说话都是嗯啊之类的敷衍之词,淅子以为他一定会拒绝见面的,起码不会答应的这么痛快。
大熊抬头看到淅子,也没有什么表情,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了几句话,就走前面,带淅子回酒店。
他人高马大,纵然淅子快一米七,走在他身边也像一米四,足足差了一头。他走路并不快,淅子低着头跟在他右手边,隔着大概一尺的距离。
淅子注意到他还穿着自己买给他的裤子,还戴着俩人一起买的对戒,轻轻的呼了一口气。
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很少牵手,因为大熊很结实,手指头有点粗,淅子最爱十指紧扣,可尝试过几次就放弃了,因为十指紧扣的时候大熊的手指硌的淅子指头疼。
后来就改成,淅子挽着大熊的胳膊走路,看起来倒是很相配,以至于淅子的朋友都说,和大熊在一起之后,淅子从狮子变成大猫了,温顺的多。
到了宾馆五点多。
淅子没带睡衣,冲了澡穿了大熊的T恤坐在床边上。
看到桌上放的烟,是以前没抽过的牌子,MEVIUS。
点了一支,薄荷味单爆珠,很柔和,清香扑鼻。
比万宝路的味道要好。
大熊躺下看着她说,来,抱。
淅子乐呵呵的就扑过去了。拥抱是她最喜欢的姿势,因为心和心贴的好近。她好想念大熊的怀抱,很温暖。
大熊的臂膀特别坚实,躺在上面很有安全感,淅子最喜欢枕着他胳膊,蜷缩在他怀里,搂着他的腰睡觉。但是有一天睡醒,压得大熊大半天胳膊都是麻的,淅子就不枕着大熊睡了,睡前枕一下,然后分开睡。
大熊喜欢用Bvlgari的一款香水,一直没换。熟悉的味道传来,淅子觉得好安心。
这天下午大熊要去签个合同,在离酒店很远的地方。淅子定好九点的闹钟,就在熟悉的味道里睡着了。
⒉
闹钟响的时候,淅子睡的正香,很久没有睡这么踏实了。
淅子叫大熊起床,大熊迷迷糊糊的说, 媳妇儿,我再睡一会,就一会儿。
淅子鼻子一酸,睡意全无。
玩了会手机,回了几条信息,看看时间,快九点半了,淅子捏住大熊的鼻子,笑着看他。
没几秒,大熊醒了,一脸恼怒的瞪淅子,看着淅子窃笑的眉眼,火气全消,吧嗒亲了淅子一口去洗澡了。
大熊出门的时候嘱咐淅子:“我挂好勿扰的牌子,你好好睡一觉,昨天都没休息好。我下午回来带你去吃好吃的。小五换了新夜店你还没去过,带你去看他。”
看淅子在被子里乖乖的点头,终于放心离开。
过了一会儿有敲门声,淅子开门,大熊拿着吃的进来,说“我想了想,又怕你饿醒,你吃了东西再去睡,睡醒了我就回来了。”
淅子看着他额头上薄薄的汗,情不自禁的抱住大熊吻了他。大熊一直这么周到,细致入微。
淅子是被客房电话吵醒的,问需不需要打扫房间。挂了电话是怎么都睡不着了。看看表,还不到三点。大熊大概要五点才能回来。
百无聊赖,淅子拿起大熊的Ipad玩游戏,Nozoku Rush.
淅子有一段时间酷爱这个游戏,玩到脖子都抬不起来也不肯停止,大熊拿她没办法,就陪她一起玩,玩累了就扑倒她,终止游戏。
Ipad上有大熊的最高纪录,一万多。淅子玩了好久都超越不了,索性放弃了。
反正他一直都那么聪明,学什么都快,淅子已经被打击习惯了。
淅子去冲了个澡,在认认真真化妆的时候,大熊打电话进来,说刚出地铁口,要不要带什么上来。淅子要了两支雪糕。
淅子觉得自己今天像是被圈养的金丝雀,主人喂她吃的喝的,然后让她在笼子里玩,乖乖的等着主人,主人心情好的话,或许会逗逗她。
这话她是不敢说给大熊听的,大熊定要骂她滚,没良心的。
大熊对她不是不好的,大熊是个很大男人主义的人,典型的北方爷们儿,重情义,讲义气,喝多了也吹牛逼。
可是跟淅子在一起就变得特别温柔,吃饭的时候会先给淅子夹她爱吃的菜,走路都会走在外面,甚至要吻她的时候会双手捧起她的脸,轻轻的吻下去,鼻尖会轻轻蹭着淅子的鼻尖,好像怕惊扰到她一样。每当这个时候,淅子都会偷偷的睁开眼,看他微微颤动的睫毛和像元宝一样圆圆的鼻头。
淅子真想,让时间永远停在这一刻。
⒊
晚饭大熊带淅子去吃西餐。
淅子拿起菜单很坚定点了几样东西,一点不犹豫。倒不是看到了自己的心头好,她只是点了自己没吃过的。她很喜欢尝试新鲜的东西,尤其是吃的。
东西上来之后,淅子每一样都尝了一点,尝到大熊点的菜,抬起头嫌弃的看了大熊一眼。
大熊点了一道牛肉,估计都不到一成熟。淅子形容不来那片厚厚的生牛肉在嘴里转圈的感觉,冰冰凉凉,滑腻腻的,与嘴里的每个细胞都格格不入。
淅子没怎么嚼,强忍着别扭咽了下去。
看着大熊期待的眼光,淅子说,味道是不错,就是吃起来口感有点奇怪。
每一对情侣在一起的时候,也不能随心所欲想说什么说什么。比如,有许多时候,你需要说些善意的谎言,才能不那么伤感情。这是相处中的一条定律。
你很美你不胖你身材很不错你买的礼物我好喜欢你的品位很特别···
可惜淅子以前并不知道这条定律。
有一次淅子过生日,大熊请了公司的人一起给淅子过生日,吃饭唱歌。最后有同事喝多了吵架,闹得不欢而散。
淅子有点生气,觉得这个生日过的一点意义都没有。
这本应该是淅子最开心的日子,和几个朋友吃吃喝喝多好,结果弄到要应酬那些并不熟的人,玩也不能玩尽兴,根本就是娱乐了别人。
回去之后淅子闹脾气,大熊喝多了,也跟淅子吵起来,大喊:“你根本不懂,我就是要告诉公司的人,你是我女朋友,你生日只要你开心,我做什么都行。你不是喜欢成为人群焦点吗,那就让所有人都羡慕你。”
尽管淅子到睡着的时候,还是没有很理解大熊的苦心,但是她总算想明白,大熊是因为在意她,想给她一个难忘的生日,才这么安排的。他想对她好,只是用错了方式而已。
所以她从背后偷偷的抱住已经熟睡的大熊,悄悄地说,对不起。
从那之后,淅子就学着去称赞大熊。
她明白,大熊是实心实意的想对她好,可能结果并不是那么完美,但是这并不影响大熊的真心。
就像是父母,虽然很多时候用错了方式,但是这并不说明他们不爱我们。这么想来,淅子心里就觉得能接受了。
小五是午夜DJ,要到12点才去上班。
大熊就带着淅子在夜店附近溜达。
溜达溜达着大熊跑卫生间了。淅子看着他着急火燎的样子突然很想笑。完全意料之中。
大熊老是喝酒,每天喝酒,作息饮食都不规律,肠胃功能特别弱,随便吃点生冷辛辣,或者喝点酒,准拉肚子,百试百灵。
淅子心疼他,总说他,但是不管用。
大熊是个特别独立的人,他习惯了固执己见,而且他觉得跟朋友喝酒是很重要的事,必须随传随到。
淅子却觉得,凡事适可而止,量力而为,既然都是好朋友,为什么就不能体谅你肠胃弱,让你少喝酒呢。因为这个他俩没少吵架。
现在俩人分开了,淅子终于能平淡的看着他喝酒吃东西,还能在他奔厕所去的时候,笑着递上一包纸,不再生气,静静的坐在马路边上吹着小风哼着歌。
小五是个DJ,大熊的兄弟。帅气,有才华,有故事。
每次见到小五,淅子都觉得他精神焕发。这次,小五看起来很疲惫,没有太多表情。
这让淅子很意外,因为前几天看小五朋友圈发过,求婚成功了。
本来以为他会用幸福到眩晕的表情感染自己,结果并没有。
新开的这家夜店装修更加炫酷,气氛也很火爆,场子特别热。
淅子和大熊玩色子喝啤酒,淅子还是输,输的都喝不动了。
上厕所回来的时候,淅子看见大熊在给旁边的两个姑娘用自己手机的闪光灯打光,姑娘们在自拍,时不时和大熊凑在一起说点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淅子突然想起来,晚餐时她吞下去的那块生牛肉,滑滑腻腻。
淅子坐在旁边,喝酒抽烟。
再换曲子的空,淅子转头去看大熊,姑娘们已经不在了。
大熊在聊微信。也是奇怪,明明淅子近视,明明夜店疯狂变幻的灯光很影响视线,淅子还是清楚的看到,对方叫“八丫头”,淅子下意识的低下头,点了支烟。
⒋
从夜店出来天还黑着,打车还没到酒店,天都亮了。
有一个路口修路,司机开着导航载着他们绕了好大的圈都没绕回去。
淅子晕车,再加上喝了酒,难受的厉害。
淅子打开导航,看距离酒店只剩不到2000米了,拉拉大熊,说,咱们下车吧,我太难受了。
大熊没搭话,还在跟司机生气。
淅子又说,咱们下车吧,不远了,走回去吧,我坐不住了。
大熊说,要走自己走。
淅子二话没说,拉开车门就下车了。
淅子跟着导航,边走边掉眼泪。
她不知道大熊在不在后面跟着,她没有回头。
到了酒店才发现房卡在大熊身上,大熊入住的时候只有自己,根本没有淅子的入住信息,前台不能给她开房门。
淅子就坐在酒店门口等大熊回来。
街上人并不多,但是淅子不敢抬头,她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肯定特别丑。
回到酒店之后,大熊跟淅子解释刚才的事情,淅子什么都没听进去,但是她还是抱了抱大熊。
她心里明白,这没有谁对谁错,只是他们的老毛病犯了。
他们一直这样,处理问题方式不同,却谁也劝服不了谁。
⒌
淅子睡的很不安稳,睡不着的时候索性坐起来。
大熊手机滴滴的提示电量低,淅子拿着去充电,插上电源的那一刻,鬼使神差的打开了他的微信,果然,八丫头的聊天记录删除了。
淅子莫名的想笑,还想扇自己俩巴掌。
淅子拿起手机,定了回程的票,在晚上三点。
又发信息给在北城的哥哥,约了下午去逛街。
然后就去洗澡,换衣服。甚至还化了一个不错的妆。
等大熊醒来,淅子跟他告别。
不知道是不是他还没睡醒,停了好一会儿,没说话。
淅子收拾好东西的时候,大熊说,我这鞋不行,走路脚疼。淅子说那你多休息会,我先走。
大熊停了下又说,其实我也该跟你一起去逛街,买双鞋。淅子说,你不是还带着一双鞋呢。
大熊说,这俩鞋走路都不合适。怎么地,我跟你一起去逛街,不行呗。
淅子盯着他,他也盯着淅子。
“行啊,想去去呗。”淅子还是妥协了。
有目的性的去逛街,会分化掉逛街的乐趣。他们仨逛街,全为了给大熊买双合脚不费劲的鞋。
以前大熊的衣服和鞋都是淅子买,淅子在网上品牌店里搜罗好,选几件中意的,让大熊定。
大熊脚大,实体店不好找合适的。看上的没号,有号的看不上。
最后他们放弃了。决定去吃晚饭。
跟着导航到了目的地,店面升级,停业中。
旁边一家运动专卖店,在打折。淅子说,到这儿看看吧,说不定有合适的。
大熊显然是不信的,但还是跟过去了。
淅子进去就看上一双休闲鞋,码数也是有的,指给大熊看。大熊看了一眼就笑了。
结账出来的时候,大熊小声跟淅子说,你总是能找到最合我心意的。
可惜,以后都帮不上你了。淅子笑着默默补了一句。
⒍
去吃饭的时候,正好高峰期。点了单龟速上菜。
大熊在玩手机,淅子凑过去看,大熊的手本能躲了一下。
淅子看见,是“八丫头”,就闹着要看。
或许是因为淅子哥哥也在,大熊没有僵持,给淅子看了两条。
大熊问,那你想吃什么。八丫头答,辣的。
明明没说什么,淅子却听出来一点旖旎的味道,满心凄凉,她差点忍不住要在哥哥面前掉下眼泪来。
淅子状似随意的问,这是谁啊。大熊说,昨晚夜店的姑娘,非要加我。问我在哪儿呢什么的,瞎聊。淅子没再说话。
淅子知道自己不该问,这些事情已经与她没有关系了,但她还是没忍住。从开口的那一刻她就后悔了。
这顿饭她再没怎么说话,防止自己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
说好吃过饭后,就分道扬镳。哥哥担心淅子,准备送她去车站。
大熊劝淅子,时间还早,开个钟点房,到凌晨再去车站。淅子没同意,让大熊去忙自己的事情。
到最后,大熊还是决定陪淅子坐地铁。
淅子想,该丢的已经丢了,这一次一定不能哭。
淅子到站的时候,大熊就站在淅子身后,轻轻的亲了她的头发。
那一刻,淅子突然泪如雨下。她想。或许这就是此生最后一次见他了。
7.
淅子到了车站的时候,离开车还有七个小时。车站里空气闷热,淅子有点喘不过气来。
她到休息区买了到最后一场的连场电影票。
电影都不是最新的片子,票价不便宜,但是好在能打发时间。
末场电影看完的时候,还不到12点,淅子只好去候车厅。
这个时间点,候车厅里人很少,仅有的几个人大多都在睡觉。淅子挑了一个靠门的地方坐下来。
整个候车大厅安安静静,她突然有点害怕,她向来逞强惯了,从来不肯示弱,害怕也不肯说。
突然有人说话,在这样的环境下,显得格外突兀,淅子抬头,才发现,是有人说梦话。心里害怕,总有些东西被无限放大。
刚才大熊还问淅子怎么样了,淅子回过去有一会没收到回复了。他现在应该已经到天城了。
淅子打电话过去,想问问他到了没。冰冷的女声传过来,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淅子知道,一定是没电了。早上就没有充多少。
还有三个小时。淅子心里默默给自己打气。
淅子听着歌,发了一条朋友圈,开始发呆。无可避免的,想到大熊。
她很喜欢大熊,觉得大熊闪闪发光,什么都好。聪明阳光,会很多乐器,会来事儿,很man,不齿花女人钱的男人。尽管闺蜜常常笑骂她,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她却依然这么觉得。
也是因为喜欢,所有的情绪都会被放大,开心会放大,不开心也会。随便一件小事,一个小细节,都会让淅子偷偷高兴上半天,但是偶尔的一点漠不关心也会让淅子患得患失很久。
淅子想跟大熊分享自己身上发生的每一件小事,想让大熊拥有最好的东西。
淅子看到好的文章就会转给大熊,看到好玩的东西就会买给大熊。所有的东西,只要是买给大熊的,她就买自己能买得起的最好的。
淅子看过一篇文章,说女生应该付出30分,剩下的70让男生来补上。淅子也觉得很有道理,但是跟大熊在一起后,她就顾不上那么许多了。她只想跟随自己的心,想做什么就去做。
淅子觉得在大熊身边,会让她特别自信,对生活充满希望。哪怕她素面朝天穿着睡衣走大街上,都像行走在T台上,步步生风。
淅子憧憬过无数次跟大熊婚后的生活,每天起来做好早餐,叫大熊起床,跟他一起对着镜子刷牙,吃过早饭各自上班。晚上回来可以一起玩几局游戏,或者枕在大熊腿上看惊悚电影,要么就一起出去散散步看个电影。礼拜天的时候可以叫上朋友一起来个短途旅行,去游乐场玩玩过山车也好,拉着大熊的胳膊哇哇大叫,吓得哭出声来。有假期的话,就去旅行,淅子想去布达佩斯,很早以前就想去了。
大熊有的时候像个孩子,有一次惹到淅子,大熊抱着她哭了,说你别跟我计较了,从小我自由惯了,没有人管过我,我做什么他们都不关心。我会慢慢习惯你的关心的。你别生我气,我知道你对我好。
淅子觉得心都化了。心想算了,没什么比理解更重要,只要他懂得这就够了。但是结果并不能尽如人意。后来他开始觉得这是束缚,是捆绑。他们开始无休止的吵架。
三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了。
她很清楚他们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谁都没有错,只是人不对。
他们两都争强好胜,不肯妥协。有一次吵完架之后,大熊跟淅子说,他觉得他们俩在一起的时间不开心比开心要多,多到他不想继续了。
淅子觉得委屈,她在书上看过,说俩个人因为开心在一起是喜欢,要是不开心还要坚持在一起就是因为爱。
其实她也很累,但是她还是不想分开。她想他们俩个人都改变一点,再一点,什么都会好的,但是还是失败了。
淅子在分手前半年都没有睡过好觉,大熊总是很晚回家,或者早上才回。
相隔异地,淅子力不从心,晚上睡着总是不踏实,做很多乱七八糟的梦。偶尔半夜电话响起,大熊在电话里吐的昏天黑地,后半夜淅子就再也睡不着了。
分手之后,淅子过了一段夜夜哭醒的日子。
出去旅行之后,一切都好了。淅子知道,有些东西过去了。
手机进来几条微信,淅子打开,是一个朋友,看到淅子的朋友圈,问候一声。淅子回复完抬起头,发现对面的姑娘悄悄地盯着她看。
她莫名其妙的摸了摸脸,原来早已经泪流满面。
⒏
直到淅子上车的时候,大熊都没有再回微信。
淅子知道,无论如何,他也应该充上电了。不回的原因无非是不想回。
淅子也曾经感情用事,现在清醒多了。有很多时候不必找理由找借口,原因一目了然,就是不愿意。
车开的时候,电话响了。大熊打来的。淅子苦笑了下。
是谁说过,有时候需要一个人,就像跳伞的时候,需要降落伞。如果那个时候你不在,那就永远都不必在了。
淅子接起来电话,在车厢中间的吸烟处嚎啕大哭。
她就是不明白,不喜欢她了没关系,她也没有报什么目的来,就算只是普通朋友,她一个姑娘大半夜回家,他难道不该问候下吗?万一出什么事儿呢。
淅子越哭越难过,哭的停不下来。
大熊在电话那边轻声哄她,说他不是不想打,他只是心里动摇,想跟她复合,又觉得不该再纠缠不休,索性想就此断了联系。忍到最后还是没忍住,想知道她有没有平安上车。
挂断电话的时候,淅子依然在哭,她已经不在意那个理由是什么。
列车开出去好远了,这次估计就是永远的告别。
她只是单纯的难过,单纯的告别那个人。
⒐
曾经,她只要一想到要跟大熊分开,光是想想,就难过的不能自已。她觉得自己的生命里一定不能没有这个人。但是真到放开手的那一刻,才发现,原来自己很强大,强大到没有任何人支撑,也还能活的很好,甚至更好。
淅子很早以前就知道,人不能太贪心,要分清楚什么是必需的,什么是想要的。她爱大熊,跟大熊在一起是她想要的,但是她必需的安全感和归属感大熊永远都给不了。纵然疼,她也必须剥皮断肉的放下他。
她知道,无论最后生疏成什么样子,所有他们发生过的事情都是真的,大熊对她的好也是真的。
只是偶尔,淅子也会想知道,多年以后,大熊结婚生子,对别人情深似海的时候,会不会想到曾经欠自己一个未来。
-End.
初来贵宝地,有人的捧个人场,没人的借别人家的人捧个人场。让我知道,我什么都没有,但是还有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