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志亮 口述 米夏 记录整理
转眼一年一度的普渡节--七月半“7.15”到了。阿信很早就挑着担子去城里赶集。只见祠堂前拥挤不堪,人们指手划脚不知在谈论什么。阿信挤进人群,发现有一处空档就把担子放下了。阿信低头刚摆好豆腐摊,突然觉得有东西滴在脖子上,有种凉凉的感觉。他伸手一摸,竟然是血滴,一闻还真的有血腥味!这时旁人大喊:你豆腐摊上面有人头啦!
阿信闻言大吃一惊,后退一步定睛细看。好面熟!他惊叫一声,心想,莫非就是那两兄弟?阿信赶紧挑起豆腐担,一路跑去府衙问个清楚。
衙役不耐烦地说,“你没看布告吗?这两人是海匪,到处杀人抢劫。前两天刚被官兵抓获,斩首示众。”
阿信说道,这两人是我的远房亲戚,我想赎回去埋葬可以吗?
衙役赶忙跑去报告长官。长官心想,竟有这等好事!大热天的,人头挂几天就开始腐烂了。于是回复阿信说,“一个人头三挂钱就好了,给我们兄弟们买点酒喝去去晦气。”
阿信说道:“我的豆腐摊今天还没开张,身上只有一点零钱。担里的豆干就麻烦你们拿去换些钱买酒喝吧!”
阿信于是回到祠堂,收拾好人头装进空担子。路过一家香烛店时,阿信进去买了两付香烛,两叠纸钱,又买了一瓶米酒。回家的路上经过一座小山头,阿信找个地方把两个人头埋了,又找了块木头压在坟头上。他点了香烛,烧了纸钱,洒了米酒,对着坟头拜了三拜,说道:两位大哥,我们有缘相识一场。你们入土为安,好好上路吧!
阿信回到家,妻子阿多惊问:今天生意这么好,一担豆腐干这么快就卖完了?
阿信叹了口气说:一文钱也没拿到,只换回两个人头。
阿多回道:说什么笑话!只听过豆干换猪头,哪有豆干换人头的道理?
阿信把事情的原委细说了一遍。夫妻俩感慨一番,擦擦眼泪,两人对天一拜,“两位兄弟一路走好!”
阿信和阿多想起寄存在家里的五十瓮菜脯,不知该怎么处置才好。夫妻俩想来想去,决定让土地公做个决断。他俩去土地庙祭拜,把事情的经过详详细细说了个明白。
阿信对土地公说:“这件事情有请土地公做个主断,这些金银我们该得吗?”没想到阿信一连掷出三个信杯。(祭拜风俗:一副祭祀用具,也可以是两枚硬币,掷往地上,如果一面朝上一面朝下则为信杯,表示所祈求的事情得到肯定。)
阿信心里踏实了,他想出了一个办法。阿信把自家四个兄弟叫到家里来。他摆了一桌子酒菜,桌子中间是一座馒头堆成的塔山。兄弟不解,问道:大哥请客给馒头吃是什么意思?阿信笑着说:你们尽管试试便知!
兄弟们用筷子夹不起来,干脆用手抓,放进嘴里一咬,牙齿差点磕坏了。这时,阿信吩咐关上大门,把事情和弟弟们细细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