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来生不忧伤
《人生海海》是作者麦家在2019年新出版的长篇小说。时隔多年,麦家终于不是为了频繁的出现在大众眼里去写书,而是回归本心、回到童年、回到故乡,去破译人心和人性的密码;同样也是想通过写这本书和父亲和解。
人生海海,潮落之后又潮起。所谓的“英雄主义”是什么,别人嘴里说的消磨、笑柄、罪过,其实那就是“英雄主义。”我觉得隐含之意是“执念”,执念太深之人,必遭生活之洗礼。
一:上校的执念是一种家国情怀
上校作为书中主人公,一生经历传奇,可最终结局也叫人无法释怀。
上校这个人物是革命时期的英雄代表,身怀满腔热血,眼里都是家国情怀。上校当过国民党,杀过鬼子,当过军医,用金子打造一套独特的手术工具,救过无数人的命。可是,却救不了自己。
他的命无法掌握在自己手里,而是“任人宰割。”在村里,乡人们都很不亲切地称他为“太监。”至于为什么叫太监,其实也是扑朔迷离,村里人听风就是雨的,根本就不在乎真相是什么。
但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被人叫太监,其实是一个侮辱男性尊严的词语 。上校堂堂七尺男儿又何尝不知这个词的重量,可他不打算反驳,反而还有点暗暗自喜,毕竟比肚子上留下的东西更叫人好受。
上校一生的执念可能就是关于他肚子上写的字了,那是他的耻辱。他顶着那几个字痛苦的活了一辈子,到死也没能把它们彻底从心里消除。
因为那几个字,上校拒绝了那个他很爱的女人。我坚信上校是真的爱她的,只是他不能,他这一生注定孤独终老,唯一能陪在他身边的除了那两只猫,再无其他。
如果上校对于那些字的执念不是太深,他当时对她坦然相告,是不是也不会错过属于他的幸福。他是不是也会有一个温暖的家,有自己的孩子。
为了那些冰冷的文字毁了自己一生会不会不值呢?其实值不值只有当事人最清楚。虽然最后也没有具体说上校身上的字具体是什么?但也可以猜到七八分。
上校为了护住身上的字不被人发现,最终被逼疯了。曾经他为了守住里面的秘密,甘愿当太监、光棍、罪犯,现在却要主动示人。也许只有疯了,他才能释怀。
二:“爷爷活在了别人眼里”
“爷爷”似乎是一个知识渊博,拥有很多人生经历的人。在他看来:“他吃的盐比你吃的饭还要多”,可是就是这样一个“老学究”的形象最终的下场却是让人唏嘘的。
爷爷是标准的老封建思想,在乎别人的眼光、评价,他一生都在追求体面的活着,把面子当做命根子。于他而言乡里人的吐沫星子都能把他活活“淹死”。
也就是因为这样,他不希望儿子和上校交往太深。即使爷爷心里知道上校并非坏人,甚至知道他为国家做过大贡献,但那又怎样呢?关于上校的传闻他不可能置之不闻,他知道只要和上校沾了边的人,都避免不了成为乡人之间的闲谈。
最终爷爷把那个“英雄”送进了监狱,毁了他的一生 。
上校把小瞎子手筋挑断之后,知道难逃一死,便去找了“父亲”,父亲和爷爷都劝上校赶快离开,以免落入红卫兵之手,那时觉得爷爷是个好人,没想到他“居心叵测”,目的是想把上校赶得越远越好。
后来乡里传出上校是“鸡奸犯”,而他的另一半就是“父亲”的时候,爷爷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他震惊、慌张、恼怒总之很复杂,这可让他一大家子人怎么活下去,难道要一辈子抬不起头来吗?
一想到这,爷爷就想一死了之,他实在丢不起这人。后来被老保长告知详情,证明上校并非“鸡奸犯”,爷爷就从阎王堆里出来了。
爷爷的心头是十足的踏实了,几十年的担心,疑心都一扫而光。
可是光他一个人知道可不行,乡里的人不知情照样还是能让他抬不起头来。
虽然老保长也劝他把事情放下,想开点,别管它,可爷爷心中执念太深,说什么也不肯放下。
于是他和公安“串通”捉拿上校,爷爷和公安的交易就是到时候要公安局出一份证明,查明上校肚皮上的字,讲明事实,证明他不是“鸡奸犯”,让全村人都不敢再冤枉他儿子。
也就是这个举措,爷爷成为了村里的“敌人”。他们一家人似乎一夜之间都成了人家心头的畜生、恶棍。家里接连发生怪事。爷爷瘫在床上,不敢出门,也因为背负着骂名,把他的命交给了他的裤带,选择上吊。聪明一世的爷爷终也因为执念糊涂了。
往昔所有的轻慢和忽略,所有自以为来日还能弥补的遗憾,终究随着逝者的离去,成为永远的来不及。
“没有完美的人生,不完美才是人生”,又有多少人因为心中的执念过完这一生?也许就如同书名《人生海海》。我们的人生就像大海一样变幻不定、起落浮沉,但总归还是要好好地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