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天下至圣,为能聪明睿知,足以有临也;宽裕温柔,足以有容也;发强刚毅,足以有执也;齐庄中正,足以有敬也;文理密察,足以有别也。】
圣人是天之笃生,时之间出,五百年才出一个。居上位而临下民,不是凡庸之人可以做得到,甚至可能在当世没有一个人符合标准。唯有天下之至圣,方可为焉。
圣人有五条“质量标准”:
1、聪明睿知,足以有临。
知,同“智”。临,居上临下,做领导。
圣人聪无不闻,明无不见,睿无不通,智无不知,高过一世之人,方可居上而临下。
这是生知之质。圣人之品质,首先是天资,必是生而知之,安而行之。如前文所言,学知利行,困知勉行,只要做到了,结果也是一样的。但是,唯有生知安行,才能成就圣人。因为只有生知安行,才能不学而能,不勉而中,没成本,没遗漏。否则一不小心,一不警醒,就出问题。
2、宽裕温柔,足以有容。
这是圣人的仁德:宽广而不狭隘,优裕而不急迫,温和而不惨刻,柔顺而不乖戾,足以容蓄天下,包容万物。
不狭隘,不急迫,不惨刻,不乖戾,宽广为怀,这个我们也可以追求。
3、发强刚毅,足以有执也。
这是圣人的义德。仁义之道,上条是仁,这条是义。
能奋发而不废驰,强健而不畏缩,刚断而不屈挠,果毅而不间断,则足以操守执持,而不为外物所夺。
废弛、畏缩、屈挠、间断,这四条,就是常人不能成事的关键,要么是半途而废,要么是在困难面前畏缩,要么是在压力面前妥协,要么是有别的事打岔就间断,总之是执守不了,坚持不住。圣人就没这弱点。
4、齐庄中正,足以有敬。
这是圣人的礼德。
斋焉而极其纯一,庄焉而极其庄严,中焉而无少偏倚,正焉而无少邪僻,但凡处己行事,皆足以有敬而无一毫之慢。
圣人没有自慢之病,不会傲慢待人,拒人于千里之外。所谓平易近人,让人如沐春风。但是,又不会轻易搞才艺展示,或在年会上男扮女装,和大家打成一片没正形,始终“足以有敬”。
5、文理密察,足以有别。
这是圣人的智德。
必能作文章,而且章美内蕴,理而脉络中存,密而极其详细,察而极其明辨,于是非邪正,分毫无差,明明白白。
所以圣人作报告,讲人话,有内容,无事不清,无理不明,不用空话套话废话自欺欺人欺世。
我们平时看人做文章,和读过多少书作过多少文根本没关系,“文理密察”这四个字,就是作文的最高标准。所以老板虽然初中毕业,你写给他的东西,他总能给你改得更精炼准确,秘密就在文理密察四个字,跟作文课关系不大。
凡此五条圣人的质量标准,就是生知安行之质,和仁、义、礼、智之德。必有其质,才有其德。
【溥博渊泉,而时出之。溥博如天,渊泉如渊。见而民莫不敬,言而民莫不信,行而民莫不悦。】
溥博,是广大。渊,是水深处。
这是形容圣人之德,如苍天,如渊泉,其充实积累之盛,如泉水之涌,洋溢于外,广博如天,见于容貌,则百姓都钦敬他。发于言语,他说的话没有一句大家不相信。他推行的政策,百姓没有不喜悦拥护的。
【是以声名洋溢乎中国,施及蛮貊,舟车所至,人力所通,天之所覆,地之所载,日月所照,霜露所队,凡有血气者,莫不尊亲,故曰配天。】
声名,是圣德的名声。洋溢,是充满。施,是传播。队,是落下。
圣人之德,充积既极其盛,发见又当其可,于是他的美名充满中华,传播到四方蛮貊之邦,华夷之人,都敬爱他,信赖他,喜欢他。凡是水陆舟车所能通达,人力所能到达的地方,凡是天所覆盖,地所承载,日月所照耀,霜露所降下的地方,凡是有血气而为人类者,没有不尊敬他,亲爱他的,这圣德之广大,就足以和天相配,这就叫配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