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为了你的幸福,我愿意放弃一切,包括你‘。——张爱玲。
一
“喂,心情不好,陪我出来喝一杯。”
电话那头是我的一位好闺蜜,我一直叫她小w。
“好, 十分钟后出发, 老地方见吧。”
老地方是一个酒吧,是我和小w偶然发现的一个地方。说是酒吧,但这里并不喧闹,安静的氛围,透过半透明磨砂玻璃灯罩散射的灯光给人一种恬静的感受。我们经常来这里坐坐,或听听歌,或和文艺的酒吧老板聊聊天。
当我到达那里的时候,小w已经到了,她坐在那里,一脸的失落和感伤。
“说说吧,是谁这么晚惹到了你这位大小姐啦,害的我还被拉出来当你的垃圾桶。”
“许枫结婚了。”
小w头也没抬,眼睛盯着酒杯,并随手将一旁的手机推到我的面前:"刚刚收到他的微信,就在五一。”
我接过手机,低头看着她们的聊天记录。
20:23 啊枫:我要结婚了, 五一,你有时间吗?
20:41 小W:哦
20:42 啊枫:没时间也没关系。
20:50 小w:哦
看着她们的聊天记录,我明白为什么小w今天会拉我出来喝酒了,而且我也知道不喝到半夜今天是回不去的。我看看小w,他看着窗外,我顺着他的视线也转向窗外,外面昏黄的灯光让我想起了之前的故事。
二
我,小w还有许枫,我们三个是高中同学,我和小w是同桌,那个时候我们的关系就非常好,一起逛街,一起吃饭,一起学习,我们还经常讨论学校的男生哪个最帅。许枫是后来转来的学生。记得那天是周四早上第一数学课,班主任老师还是向往常一样走进教室,但是后面还跟进来一位阳光的男生,他高高的个子,偏瘦,一件向日葵颜色的黄色卫衣,一条深棕色的休闲裤,加一双红色板鞋。随意里透着阳光帅气的打扮。
"大家好,我叫许枫,很高兴和你们成为同学。"
此时小w兴奋地凑到我身边:"你看你看,他有一对小酒窝,还有一双小小的老虎牙唉,他的外形我给九十五分,哈哈。"
"是不错,声音也挺好听的。"
许枫被安排做到我们的后面,从那天起我们三个就认识了,一起学习一起聊天。我能注意到小w的变化,她开始变得上课认真,坐姿端正,并开始注重起外貌形象,有次我俩洗澡回来,披头散发,还湿漉漉的,脚穿拖鞋,往宿舍回的时候恰巧碰到许枫,我准备和小w去打招呼,要是往常她早就远远地就开始喊阿枫了,可是这次却悄悄没有声音,还拉住我说赶快走,我看她脸红心跳的并用帽子遮挡头发,脚步匆匆的向宿舍走去。
偶尔我们出去吃好吃的,她都会记得给阿枫带回来一份,出去旅游,也总是给阿枫带礼物。甚至有次我俩买围巾,她都想选款男士的送给他。
我觉得她喜欢上了阿枫,她也很诚实的和我坦白了。
"喜欢他就告诉他吧,你不好意思,我帮你传达怎么样。"
"不好吧,现在我们是兄弟啊。"
是的,其实在阿枫刚来不到两周时,我们三个就已经称兄道弟了,我们还‘桃园三结义‘’,从此称兄道弟。我排老大,阿枫老二,小w最小。
"而且我觉得阿枫并不喜欢我,只是当作他的好哥们,如果把话说出来,被拒绝了,那有多尴尬,可能连朋友都做不得。"
"你不怕他被别的女生抢走吗?"
"他那么优秀,学习好,篮球打的也好,关键是还长的好,肯定很多像我一样的女孩暗恋他,追求他,可我还没准备好,你先替我保守秘密吧。"
其实这一点都不像我认识的小w了,之前的勇敢,一副总是无所谓的样子,现在看来她是认真的。
三
小w就这样和阿枫一直称兄道弟的愉快的相处下去,一直到大家高考,小w问阿枫想去哪里,记得阿枫说想去北方看看,长这么大还没见过雪,可能会去哈尔滨也不一定。
小w肯定是记在了心里,因为她的第一志愿就是哈尔滨。但是有时命运总是会捉弄人,录取结果是我和小w都是哈尔滨的学校,阿枫却被二志愿录取,到了重庆。得知结果的时候,我第一时间把目光转到小w的脸上,看她神情恍惚,一脸绝望的痛楚。
那天晚上小w拉我在操场足足走了两个小时,"怎么会是这样的结果,本来决定考试结束就告诉阿枫的,现在到好,注定要一直做他妹妹了。"
我还是劝她跟阿枫说明白,别留下什么遗憾,可她还是怕连的朋友都没得做。
高中毕业典礼的那天,小w问阿枫:"你大学里会不会找女朋友,你会找什么样的女孩子啊。"
阿枫回答:"可能会哦,应该会找一见钟情的。"
阿枫反问:"那你会不会找男朋友,找什么样的啊。"
我只听到小w说:"我喜欢日久生情,就按照你的标准找。"可是她说完马上又补充到:找二哥这样的一定很照顾我。"
"那当然,以后你的男朋友欺负你,告诉我,二哥会帮你教训他。"
我看小w心情已经快受不了了,就插嘴:“到时候大家多联系啊,换了手机号都告知一声。”
那天晚上我问小w,问她会不会后悔,她说:起码这样我们还是朋友,我还有理由给他打电话。
四
大学开始后,我和小w来到一个城市,因为不是同一所学校,见面的机会也不是很多。但是每次见面我们都会聊很多,当然少不了许枫的话题,其实我知道,小w一直没有忘记阿枫,心里也没有真正的放下。
她告诉我,大学里的生活丰富多彩,她每天都忙于各种活动活或者比赛,可是到了安静下来的时候还是会觉得孤单,只要一孤单就会想起阿枫。她一直没有主动的联系过他。自从阿枫去了重庆,就没有告诉我们他的新手机号。我们有时只是通过朋友圈来了解一点他的动态。但他总是好久都不会更新。小w还保存着他的旧手机号,有时间会心血来潮拨打那个号码,但听到的永远是无法接通,也正是因为无法接通,她才有勇气去拨打那个号码,好像在播出去的那一瞬间,思念就减少一点。
终于有一天我在朋友圈看到阿枫的一条动态:终于等到你,还配有一张牵手的图片。这个消息很明显,阿枫恋爱了,我知道小w也一定看到了这条动态,我怕她又受不了就打电话给她:"你看到了吗,阿枫的朋友圈。"
"看到了,他一定是成功了。"
她的回答和镇定让我感到十分的不可思议,本以为她会大哭一场,她会拉我出来在排解忧愁的。"你早就知道?"
"那天突然微信上聊了一会,他说他碰到了一见钟情的女孩,后来得知那女孩也喜欢他,他想送那女孩礼物,还问我有没有建议。"
"你现在还好吗,他的话你应该很伤心吧?"
"不怪他,是我没勇气,是我们没缘分。"
从那以后,我们在见面聊天的时候,基本都不会在提起阿枫,但我心里青春她把他放在了心底,一直没有拿出去,其实是她不想。她跟我说有学校有男生追求过他,是舞蹈社的师兄,对他很好,但没过多久就分手了,我问原因,她说不太合适,我问什么样的合适,她低头不语,我知道她想起了许枫。
五
我和小w之间一定是有不解之缘,因为大学毕业找工作,我们居然还在一个城市,有时我们开玩笑说将来可能会住在同一个小区,住在上下楼层,一起去逛街,一起遛狗,将来孩子一起上学,还能凑一起打个麻将。这些都是说不定的,有可能真的会实现。
毕业之后我们都来到了上海,我们为了自己的未来打拼,不想让自己辜负青春,我们努力的跟上这个城市的节奏,加快自己的步伐,有时把自己伪装的很坚强,但内心深处都有一份不能触碰的感情。
小w还是一直单身,她把精力多半放在工作上,也许这样她会觉得充实, 我们聚会偶尔还会聊起高中时候事,也会偶尔聊起阿枫。有一次,我们来酒吧喝酒,她酒后和我说:你知道吗,阿枫是我的初恋,是我的还没开始就结束的初恋,是只有我一个人的爱情,他不在,甚至他都不知道,我想说,可我早就没有机会说了。
听完我猜恍然,原来她心里一直都有那份爱。
后来她又说:“”我就是笨蛋,我就是个胆小鬼,活该自己砸这里单相思......阿枫一定很爱那个姑娘,其实这样我也会好过一点,我要忘记他,我要忘记他......小w重复着这句话睡了,不知道她会不会梦到阿枫。
看着他睡着的样子,我想到我在高中毕业那天我和阿枫说的话。
“小w喜欢你,喜欢你很久了,你知道吗,但是她不敢告诉你。”
“其实我能感觉到,但是我一直把她当做妹妹。”
看着那晚阿枫离开的背影,我当时想到的是,也许小w没表白是对的,不然以她的性格,一定不会和阿枫再有任何联系。
那次喝完酒之后,我好久没有看到小w了,然而在见面就是现在,在这个酒吧里,依然还是因为许枫,她依然没有放下。
我盯着窗外,她的话突然打断了我。
“这次我真的该放下了,他现在应该很幸福,在没有任何理由不放下,不能再这样对我自己了,不公平。”
“这次真的可以了吗?”
“我决定明天出去各地转转,可能云南大理,可能蒙古草原,不要担心我。我会好好的,回来后还来这里喝一杯。”
说完后她拿过手机,发出去一条给阿枫的信息:我一定到现场祝福你,二哥。
后记:
有些爱,虽然我们不提,但一直在我们心底,我们不愿丢弃它,因为那是我们的青春,直到那份爱越来越重,开始让我们感到难以承受,心开始痛的时候,我们最终还是要将它忘记。放弃不是因为不爱了,而是因为知道你过的好,我就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