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途中,路过黄山,昨夜宿宏村。今晨参观这一片画中山水。山水甚美,但遗憾过度商业开发,举村能见处,非客栈即商店,唯存一南湖书院为观光处所,文化古迹,但也只是徒留书院之形而已。
遥想旧时社会,书院一般为大户人家,书香门第所能建设和运营,而有书院之所在,大多为文人墨客聚居之所。当世能留下的书院遗址已极为鲜见,南湖书院应该是因宏村的世界文化遗产保护而得以保护并重修。从南湖书院走出来的最知名人物当属近代北洋政府国务总理汪大燮先生,从晚清光绪高官到北洋政府国务总理,汪先生也可谓出阁拜相,若在封建时期,也是光宗耀祖,当兴一地文风了。
旧时的门生与书院当相伴而生,书院作为固定的组织载体,为地方文化建设和发展所起的精神引领无需赘述。同时,书院也为学者治学提供共修精进所在。所以,愚见以为,书院为地方文化精神之灵性归属,教化一方,文明一地,在儒家传统的中国社会,民间所起作用举重若轻。而旧时书院建设也必需大德大才之人,因若无德才匹配,恐无法募集足够财力支撑。
近现代以来,随新教育成为主流,书院已经基本废止,各地建设图书馆,部分替代书院功能,但书院承载的精英成长和文明建设的职能被分化而无法凝聚集合。当然,这和现代科学发展专业分工也有一定关系。只是,在科学发展,专业分工日益精细,大学随处可见的当代社会,在引领社会精神文化建设上似乎少了些什么?我想,大约会是和儒学相关的修身养性的归属吧。
忽想在今时物质极大发展,中华文明重新崛起于东方的情势下,借书院之魂,聚精英之势,谋文化精研之局似乎是个不错的主义。中国文人向来喜欢淡雅之地,如宏村自然山水,于华夏大地类似的自然生态之所不在少数。若能以门生(校、师、宗派)为基,聚合一众德才具足的精英,东西南北中,各觅风水之地,自然之所,以众筹组织书院,担国学复兴,教化和谐之能,当可为百姓之福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