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内心深处,时常活跃着这样的一些角色:拯救者,天真儿童,叛逆者与观音菩萨。
拯救者这个角色好像是被别人推上去的一样,从我上大学在太原工作之后,我就理所当然的成了家族的拯救者,供弟弟上学,就业,结婚;家里人的工作,家里人看病,家里人坐车路过太原都要打电话,住我家。特别是我与老公结婚,买了新房之后,老公家的七大姑八大姨,父母的看病,住房,妹妹家、三叔家的孩子的上学工作,都理所当然的落在了我们的头上,那种趋势就像巨浪卷袭着你,让你不明白活着是为了谁?我烦透了这个拯救者的角色,我们两个一穷二白,一没有钱,二没有背景,靠勤劳的双手赚钱,从没有人理解我们的辛苦,平时从没有人询问我们过的怎么样?只是有了事理所当然的给我们打电话,就好像从不耕耘,到收获的季节却理所当然的去抢夺地里的果实。我由一个普通的农村人,硬生生的被推上了拯救者的角色,我内心有着愤怒、抱怨,觉得别人怎么可以这样?有时候宁愿自己是一个混的很一般的人,与那些亲戚差不多,或许我的负担也就没有那么重,他们也就不会来找我们,我也就不会像章鱼一样被四处拉扯。
拯救者这个角色,还有就是被朋友或同事推上去的。自从我2014年开始学习心理学以来,就不断有朋友,同事,学生找我咨询。一开始我的心态还是比较放松的,觉得别人来找我,或许我也对他们能有点帮助,因为自己也毕竟只是个新手,能力有限,他们也不会抱太大的希望。但随着自己系统的学习了沙盘游戏和正面管教之后,自己觉得有了一定的精进和一定的感觉。很多与我同时学习的都开设了课程,自己内心就有了更多的焦虑和纠结。问自己学这些课程是为了什么?难道不是为了有用,能用自己所学帮助到更多的人,让别人看上去自己也没有白学。鉴于这样一个信念:我学这个课程一定得有用,我用它分享给更多的人,来疗愈更多的人。后来咨询了一些个案,办了几期正面管教的家长课,但我的内心是拒绝的,怀疑的,甚至有点儿急功近利,没有喜悦,我的内心很烦躁。觉得未学习之前的那种平静,那种单纯求知的心没有了,更多的是焦虑,是不能专心致志的把自己真正喜欢的搞好。我就感觉自己被掏空,内在没有被滋养,自己被虚假的推上了一个位置,而自己的内在成天慌恐我没有你们说的那么好,没有你们说的那么强。所以我一度对老师这个称谓很反感。我宁愿自己很平凡,不被打扰 ,过普通人平凡而清静的生活。对于本次的书写课,我其实也有这样的想法,觉得自己是不是也应该带领个书写,至少能够分享几次。但后来我感觉自己由被别人推上拯救者的位置,变成了自己开始自觉扮演起拯救者,我觉得自己怎么能这样呢?自己都没有精进沉炼到什么程度?成天还是不能沉浸到内心!我回望,当我把所学都放下的时候,甚至遗忘的时候,我的内心不再恐慌,反而宁静了许多,以前被头上的光环给裹挟着,忘了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忘了自己原初的出发点,只是为了成长自己,疗愈自己。
另外一个角色是天真儿童。我的穿着,我说话的腔调,我的想法,像极了一个儿童。老公老说我想法太天真幼稚,可是我自己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我从小都是家里的乖女儿,体贴懂事,从来不给父母招惹事端,是公认的乖乖女,公认的好脾气,也没有太多出过门,太多跟外界打过交道,一切都按部就班,上学毕业,结婚生子,一直在中学教书,跟一群16~17岁的未成年人打交道,几乎没有走向社会,一直呆在象牙塔中,与世无争。看到那些我毕业的学生,个个身上的那种成熟老练,我犹为感觉到自己天真得像个孩子。虽然随着后期的学习,我的心灵成熟了一些,但我仍然很天真。对这个世界的真相不了解,也无心去了解世界的残酷险恶的一面,觉得自己保持天真,没有什么不好,干嘛要活得那样世俗和老练呢?但有一点真切的体验:是面对世界的复杂,我感觉到自己的无力,好多这样的事情都是老公和父母替我搞定的。每当此时,我感觉自己就像生长在温室里的花朵,不能经历风吹雨打。
另外一个角色是叛逆者,我一直以来都是一个表面很乖,内心很叛逆的女孩。表面很乖,是因为这样可以少挨打,还可以得到人们的赞美,但我内心很叛逆,很倔强,对于父母话向来都是抗拒的,东耳朵进西耳朵出;对于老公给我灌输的那些传统女性的要求,我更是抗拒,觉得他就是个老传统;对一些权威的观点,我向来不会像别人那样臣服。我只是内心抗拒,但行为上不敢表现出来,所以在别人看来我是一个乖乖女,是一个好妻子,一个好母亲。但我内心深处,却有好多的不认同,这种矛盾让我有点分裂,想只做一面,要么就完全臣服,做一个传统要求的女性,要么就做一个勇敢的叛逆者,活出一个纯粹的人。
最后一个角色是观音菩萨,我觉得自己大慈大悲,能够给别人带来好运和福音,也乞求上苍能给自己带来好运。我愿祈祷上苍护佑百姓,一切安宁。站在这样一个角度,是自己希望能够修炼到观音菩萨这样一个境界。学会放下自我,方能普度众生。在我的印象中,只有奶奶和姥姥才像观音菩萨。
这些角色互相矛盾,互相撕扯,让我的内心,纠结,动荡,怀疑,像飘在天上的风筝,我是多么渴望成为一棵脚踏实地的大树呀!学着放下这些角色,做一个纯粹的人。一只纷乱的队伍,整合成一个纯粹的人,笃定的人,成为一棵根深叶茂的大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