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爱过”的歌声

《你最爱的一首歌》。

望着手机上的这个好报写作题目,贾萧遥头脑里一片混沌,似乎有许多话想说,细细思量,又觉无从说起。

爱过的歌----当然很多,最爱----好像真没有。

对于曾经喜欢听歌、唱歌的贾萧遥同学来说,最爱的歌是个伪命题。

假如时间是一条长河,那歌声就像是这条河流里一条若隐若现的纽带,串联起一段段早已沉入水下的人生岛礁。从垂髫总角,到耄耋期颐,这条纽带联接着人生的不同阶段,而每一个阶段都有一首歌或几首歌如影相随。每当熟悉的旋律响起,那些尘封已久的时光,总会在不经意间蓦然从记忆的闸门中奔涌而出,让人心潮澎湃,思绪万千,甚至泪流满面。

都说人类是造物的恩宠,那音乐想必是造物主赐予人类最珍贵的礼物吧!她穿越时空,涤荡灵魂、唤醒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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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萧遥出生在那个红旗飘扬的年代。从小喜欢唱歌。小学一年级开始加入学校合唱团。小贾同学是名副其实的伴着歌声成长的一代。时至今日,当他听到那句“每当我轻轻走过您窗前/明亮的灯光照耀我心房”、“呕心沥血您在写教材/高大的身影映在您窗上”时,总能回想起那个背着军绿色印着红色五角星的小书包沿着学校石板路奔跑的矮小身影,还有满头白发、满面慈祥、说话轻声细气的女班主任老师。那是永远无法磨灭的童年印记,那是个烙印着光荣与梦想的年代。

小学四年级暑假,所在的部队大院里开始组织夏令营。开营晚会上,青梅竹马的女生一曲《游子吟》让小贾萧遥瞬间惊为天人,从此不能自拔。“都说那海水又苦又咸/谁知那流浪的悲痛辛酸。” 听着女孩青涩的嗓音娓娓唱来,小贾同学头脑一热,居然鼓起勇气,平生第一次上台独唱了一首《小小少年》,女孩听到他歌声后脸上的惊讶和欣喜,清晰如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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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龄稍长,让小贾同学深感震撼的有三首歌。《月光DISCO》、《铁血丹心》、《心声》。

那时改革开放刚刚起步。

当孙青充满女性阳刚之气地摇摆着吟唱“没有奇彩的灯/没有醉人的酒/我们在月光下/跳一曲跳一曲DISCO、DISCO、DISCO”之时,像小贾同学这样从小接受红色教育的懵懂少年们立刻被扑面而来的靡靡之音淹没,大街小巷突然涌现出的喇叭裤、歌舞厅、录像厅,狠狠地洗劫了当年整个小学时期革命教育的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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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二寒假,小贾同学在大院的闭路电视上看到了83版《射雕英雄传》。《铁血丹心》是第一部的主题曲。那时小贾同学刚刚从大院玩伴手中传阅完“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完全不能抵挡靖哥哥和蓉儿的魅力。细细的眉毛,会说话的大眼睛,翁美玲的一颦一笑,伴随着罗文、甄妮“依稀往梦似曾见/心内波澜兴/抛开世事断愁怨/相伴到天边”的意气风发,深深地牵动了情窦初开的少年心事。“猛风沙、野茫茫”,当年那部电视剧,还导致贾萧遥每当看到“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诗句,脑海里就浮现出83版《射雕》的开场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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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声》则是贾萧遥初三上学期学校包场观看的《少年犯》这部电影的主题曲。《少年犯》当时名气很大。不仅题材出名,还因为主演大多为真实的少年犯,更有传言说当时的几位主演因为出演本片一举成名,心理过于膨胀,又纷纷重新犯罪,回笼改造。“妈妈呀/儿跌入激流/几番沉浮,不能自拔/几番沉浮,不能自拔/又恰似,狂风暴雨,催折了未放的花”,声声呐喊,如杜鹃泣血,迟志强的歌声穿透了躯壳,震撼着小贾,还有身边那群迷茫的翩翩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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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时期贾萧遥印象最深刻、哼唱最多的是《一生何求》、《真的爱你》。青春叛逆的贾同学第一次发现母亲的身体每况愈下,发现父母已不再年轻,粤语版《真的爱你》唱起来深情满满,与贾萧遥当时的心境十分贴合。《一生何求》是当年万人空巷的港剧《义不容情》的主题曲。黄日华、温兆伦、刘嘉玲、周海媚的精彩演绎,圈粉无数,自然也包括了深陷其中的贾萧遥。“一生何求,迷惘里永远看不透/未料到我所失的/竟已是我的所有。” 这首歌勾起了他人生中第一次认真的回忆,第一次心痛,第一次感受到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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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时期,王杰、张雨生、姜育恒、童安格、谭咏麟、张学友、庾澄庆,小虎队、草蜢、崔健、窦唯、郑钧、张楚,群星璀璨。尽管当时贾萧遥同学因声线酷似张雨生而加入四人组合登台演唱了《永远不回头》,但当时他的最爱却是《让我一次爱个够》、《回到拉萨》、《把悲伤留给自己》。也许初恋时节,我们真的不懂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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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毕业后,贾萧遥开始听、唱英文歌。《Right Here Waiting》、《Yesterday 》、《Spending My Time》、《Tears in Heaven》、《To Be With You》、《Don't Cry》、《November Rain》、《Hotel Califonia》、《Where did You Sleep Last Night》。歌手和专辑的极大丰富,让贾萧遥一时间应接不暇,眼花缭乱。相比而言,那个时期,他最喜欢的是重金属、不插电。挂在嘴边最多的,是“my girl, my girl, don't lie to me ”,虽然,贾萧遥一直知道自己是个永远都唱不好摇滚的伪摇滚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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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来,因为历经波折,贾萧遥意外地喜欢上了张艾嘉《爱的代价》、辛晓琪《领悟》。这是仅有的两首他至今仍不敢一个人听的歌曲。现代物理学研究表明,爱,是一种粒子,可以无视时空壁障,在多维空间中任意穿梭。正如同人类的思想,瞬息千里。《领悟》曾经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是贾萧遥单曲循环的唯一歌曲。“我以为我会报复/但是我没有/当我看到我深爱过的男人/竟然像孩子一样无助/这何尝不是一种领悟/让你把自己看清楚/被爱是奢侈的幸福/可惜你从来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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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年龄的增长,从许巍到汪峰,贾萧遥喜欢的口味越来越趋向大众化。不再追求标新立异,不再追求特立独行。《蓝莲花》、《光明》、《北京,北京》是他最喜欢的K歌曲目。其实,不管别人如何评说,贾萧遥一直挺喜欢许巍和汪峰。他永远都记得当年第一次在车上听蓝莲花,“没有什么能够阻挡”几个字刚刚响起,自己就被一种淡泊、高远的气息击中,恍惚间就像漫步在敕勒川、阴山下的苍穹、草原之间,无牵无挂,无忧无虑。流行也许不一定好,但流行本身一定算得上是一种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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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贾萧遥的网易云音乐最喜欢的播放列表里面只有7首歌。一首是曾经火遍全球的《Faded》,一首《一生何求》,其余五首,都是热爱电音的儿子自己创作的曲子。在适当的时间,做适当的事。去繁就简,是一种态度,也许还是一种境界,一种追求。

附:《Fad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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