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悬壁仙道

戊戌年 戊午月 芒种 细雨

图片来源于网络

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比攀爬悬崖绝壁更能挑战恐高者的了

自芦苇荡出来后,往西行走了大约两个时辰,遇见前方乱石嶙峋,高入云霄,挡住去路。正在彷徨,不知道如何才能绕过去,有一螳螂经过,便向他询问有没有过去捷径

螳螂略一思索,说有的,能够节省一天的脚程,只是此路偏僻难走,十分危险,附近的樵夫都称呼那条路为“仙道”

跟着螳螂到了那条路前,入口在两块尖石之间,弯弯曲曲,延伸进乱石深处

螳螂在地上将路线画出来,在重要的地方都做了标志。在其中一个地方指出,到了这里,如果觉得困难就原路返回,宁愿多花点时间绕过去总比丢了性命强

本蛙一一记下了

刚开始的一段是碎石路面,在尖锐的乱石之间穿行,不大的距离之间,高度落差很大。一会儿上坡一会儿下坡,有时还得从大石头下面狭小的洞里钻过去。这样走了大概有一个多时辰,便到了一处深涧

深涧很宽,下面水声潺潺,眼睛望下去只有葱郁的叶子。几条牵牛花的藤蔓相互纠缠,把深涧两岸连接起来

从藤蔓上经过的时候,藤蔓摇摇晃晃,手脚要是不抓紧,一不小心就可能掉下去。所以满头大汗,全身肌肉颤抖,也不敢丝毫放松用在手脚上的力气

过了深涧,就是一段只有半人宽的悬崖路,只能侧着身子一步一步地往前慢慢移动。本蛙恐高,只能面朝石壁,不敢去看身后,就怕一阵眩晕掉落下去

石路时窄时宽,有的地方年久坍塌,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还有的地方很长一段都被滑腻的青苔覆盖,脚上不能用力,必须手寻找石壁上结实的野草抓着,一步一步的滑着走。当时手心一直在冒汗,指甲也抠得都是黑色的泥土,手指被叶子划伤扎刺也不敢松动一点

忽然,前面出现了几朵伞盖般巨大的白菇,层层叠叠,在悬崖上凸出一大片生长

这里就是螳螂重点指出的地方。果然菌盖与菌盖之间没有任何小道连接,只能自己寻找方法从一个菌盖攀越到另一个,而且盖子的边缘都非常柔软易碎,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破裂。但是如果过了这段路,接下来的路就非常好走

趴在悬崖上壁上犹豫了半天,终于下定决心继续前行

由于悬崖路的尽头到第一片菌伞还有三四步的距离,本蛙只好壮着胆子硬着头皮跳过去。或许是害怕掉下去,跳得用力了些,没有落在菌伞中心上

整朵白伞剧烈地倾斜了一下,然后上下大幅度地晃动。因为害怕被抛下,只能紧紧趴在上面,手指都抠进了柔软细腻的伞面里

终于等到了菌伞稳定下来,身体蹭到中央位置,慢慢抬起头,小心地转着脑袋朝旁边张望,寻找距离最近的菌

发现并不远,就在身后,有一小半还和身下的菌伞相叠。于是伸出一只手,摸到了那朵伞一般的菌朵的边缘,抓住,然后身体缓慢地转个圈,换个方向,面对那朵白菇

踩着脚下不稳的菌盖,非常小心地把另一只手也趴在新的菌盖上。两只手都抓住新盖边缘,心里稍微放松了点,抬起一只脚跨上去,另一只脚慢慢踮起,最后再把脚尖抽离,整个人也爬上了新的白菇

或许是有了第一次尝试的成功,胸中也就有了些底气,如法炮制,只要小心不抓到烂的白菇。这样一朵菌一朵菌地往上爬,全身没有一处衣服是干净的,特别是胸口,沾了白菇黏糊的液体,一大块紧贴着胸脯

也不知道具体用了多少时间,爬上山顶的时候,天空已经露出了云朵后的蓝天。清风徐来,身体仿佛升仙一般自在舒爽

回头去看那片片白菇,上面都留下了磨蹭的痕迹,证明有人曾成功攀登过,刚才的经历也就不像做梦那样不实在了

剩下的路虽然比不上平地,果然好走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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