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庭上,包平正法官坐在正中间,负责这次案件的审理。
母亲在下面大哭大闹,年过半百的她现在表现出了非凡的精神力量,完全已经不在意自己那副可怜的模样,脸上痛苦的表情可以用狰狞形容。她不断的向在座的所有人控诉自己的儿子,说他把没有尽到赡养权而且虐待她。
“各位啊,他爸爸在他出生后就走了,留了我一个女人去养育他,在他有能力养活自己之前,我没有一天闲过。他就是嫌我老了,嫌我麻烦,把我送到那个地狱一样的地方”!
“请原告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平正法官还没等母亲说完就大声喊道,为了显示他的地位,他把手里的锤子在桌子上狠狠敲了一下。从来没有上过法庭的母亲一下子就停止了哭喊,即使她认为自己有理有据但是也不敢冒犯这位法官。
平正法官看了原告母亲一眼,尽量显得出他的理解和同情,缓缓吸了一大口气之后又转过去看着被告说道:“被告伍孝先,关于你母亲刚才说的或者这个案件,你有什么想说的吗?”,他还是尽量让眼神中充满理解和同情。之后伍孝先用一种自信的声音说道:“亲爱的法官大人,我并不否定我母亲对我的无私付出,正是出于这种感激,作为儿子的我才把她送入了全省最好的养老院里。”
“胡说,那简直就是地狱,他们每天早上用巨大的铃声让我们起床,然后集合,如果晚了一点,他们就克扣我的早餐,如果我脸上稍稍露出什么不愿意的表情,他们就用鞭子抽打我。不仅如此,他们还有各种惩罚我们的方法,我有个同房间的老妇人,她经常清晨大小便失禁,他们处理她的途径就是强迫她吃下一部分”。
法官胃里突然心里一阵恶心,立即打断了她,说:“那你有什么证据或证人吗?”
“我的手臂上还有前几天反抗被打的痕迹,这是因为我没有吃完晚饭的惩罚”,说着母亲捋起右手的袖子,她穿的很厚,显得格外费力。袖子捋起后,可以清楚看到几道淤青,有的位置还有结痂。
“法官我有话说。”,伍孝先说道,两只手依旧握在一起放在身前。
“说吧,但是我希望你保证说的是实话。”
伍孝先仍然是不慌不忙的说:“我原来是不想说出的,这是为了避免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待她,希望您能理解,但现在不说就是另一种谎言,我尊重您,也尊重您代表的法律,所以愿意说出,而不顾那些闲言蜚语。我的母亲患有中度的神经错乱,并且有一定的自虐倾向,我送她去的是一所带有康复治疗的养老院,它位于乡下,远离城市,我也认为这对她的康复有极好的效果。正如您所见,我的母亲身上有淤青,这是她自虐的结果,而且更为麻烦的是,她永远不相信自己有病,这可能就是案件最难解决的问题。”
“他在胡说,我没有病,他们都在骗人”
“请原告保持肃静。”,说着法官又用锤子狠狠敲了一下桌面,并且给她送上了一个表示同情的眼神,“被告,你说的有证据吗?法律最需要的就是证据,而不是你们的言论。”
“这是当然的。不瞒您说,这所养老院的前身是一个书院,我就在里面学习过,您知道的,所有的孩子都有叛逆期,当初我的母亲就是在我叛逆期时送进了这所书院,经过一段时间的学习,在老师的帮助下,我才知道了孝顺,才没有愧对母亲给我取的名字。后来,它变成了养老院,当我知道母亲有病时,我第一个就想到了它,我相信这所养老院能帮助我的母亲恢复健康。”
母亲突然从站起来说到,“我知道了,这是你的报复。”
“请原告控制情绪”,法官第三次敲锤,也第三次表示用眼神对母亲的理解。
“你知道的,被告不能成为证人的”,法官带有一点无奈说道,显然他有点疲惫了。
“好的,下面我就向您介绍我的证人以保证绝对公平,他们分别是养老院的神经科医生和母亲的室友,他们都可以为我刚才说的话做证明,另外,我还带了我母亲的医院检查证明”,他转向一旁的警察,礼貌地说到“您能帮我递给法官一下吗?”。
法官拿着传过来的医院证明,和其他的同事仔细看了几分钟,说到:“医生和原告室友有什么异议吗?”,“没有的。”两个证人说到。
“原告您有什么证人吗?”
“我没有,但是他们都是串通好的啊,我~。”
平正法官从座位上站起,“好的,我们已经了解这个案件了,请原告被告站起听取本庭的讨论结果,本案尚存疑点,尤其是原告的医院证明是否属实以及养老院的实际情况,我们将于公安机关合作调查此案,请原告被告等待法院通知,休庭!”在说出最后两个字时,法官故意提高了音量并且用锤子狠狠的敲了桌面,比以往的几声都要响亮。
但是第二天,法院就接到原告电话说自己想要撤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