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三的人就要大四了,
大四的人啊,就要滚出学校了。
01
这一次我们毕业,也许没有再像想象中的那样,会哭得撕心裂肺,会难过不堪。
这一次我们似乎成长了许多,因为我们从小到大,也见过了许多分开的场景,也习惯了很多样子的别离。
不就是再毕个业嘛,有什么大不了,我都毕了好几个业了,不在乎这一次了。
可是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这一次,对于大多数人而言,这是最后一次了。
我猜你是有想到过的,所以这一次,我们心中,尽是不言明的惆怅。
只怕这一次回忆太少,只怕这一次遗憾太多,
只怕这一次分别,我们再难遇见。
青春,仿佛是一个不会失去卖点的话题。
不管那些与青春有关的人去了多远的地方,无论与青春有关的那段时间过去了多久,彼时过往,都多多少少,会引起你的留意。
因为那些过去,早已经在你的记忆里扎根,深深地埋在心底的某一处,虽然现在的你,很多时候不会再去想起。但某个不经意的触碰,都会让你的情绪,如江海翻腾,一发不可收拾。
02
我们用初中三年去盼望高中三年,然后用高中的三年时间去憧憬大学四年,
等到上了大学,却用大学的四年去怀念中学过去的那六年,
最终我们,几乎耗尽这一生,去怀念我们的青春。
大一的时候,有一天晚上,我正走在从青苑回宿舍的路上,突然从身后传来一道整齐明亮的合唱声:
“海鸥不再眷恋大海 可以飞更远
远方传来风笛 我只在意有你的消息
城堡为爱守着秘密 而我为你守着回忆”
歌声很亮,却也夹杂着些沙哑。我回过头,看到几个喝得微醺的女孩,她们穿着长裙,走成一排,步子有点歪斜,应该是喝醉了吧,中间两个人是被两边的女孩给撑起来才慢慢往前挪的。
大概是因为唱的是周杰伦啊,我悄悄放慢自己的步伐,听清楚她们的对话:
“去他瞄的,四年怎么这么快呀。说毕业就毕业了。”
“那个说好要跟我一起走到最后的人,不知道死哪去了。这些年我就周杰伦一个男朋友了。”
“是啊,我们四个不都共有一个男朋友四年了嘛,要不是当初选宿舍的时候看到你那个钥匙挂件上的杰伦偶,我才不会跟你一个宿舍呢!”
“对对对,就是那个挂偶,我们几个才在一起了四年啊,今天我们要把咱们男朋友的专辑,从第一张唱到最后一张新专辑啊。谁没唱完,谁不许睡觉。”
“那必须啊,姑奶奶今天豁出去了,陪你们唱个天昏地暗。”
“谁先睡着,我扒了谁衣服,哈哈哈。”
“还等什么,继续下一首,那谁,查一下,下一首我们唱什么?”
“还用查啊,天空灰的像哭过,走起....”
那时候周杰伦的专辑正出到第十二张,专辑名字叫十二新作,发行时间是13年的12月底。
算上十二新作,专辑一共一百二十八首歌,这还不包括他给别人写的那些歌。单曲如果按照四分钟算的话,这些歌的总时长超过八个小时。
我不知道后来那几个学姐是不是真的唱完了周杰伦所有的歌,是不是有谁真的被扒了衣服。但我知道,她们那天一定唱了好久好久,唱到很困很困,唱到声嘶力竭,唱到泪流满面。
她们唱的不仅仅是歌,更是她们流失不返的青春啊。
“信誓旦旦给了承诺 却被时间扑了空
我知道我们都没有错 只是放手会比较好过”
那是一个歌声悠扬、回忆漫长的夜晚。
03
校服藏在衣柜底 很丑却再没机会穿着上学
运动会的进行曲 偶尔却比老情歌还让人怀念
很多人上学的时候,学校都是比较旧的,老房子,老树,老街。破旧的扇窗上贴满着花花绿绿的招生布告,凌乱的树杈间依稀挂摇着几根长长的电线。
那种老旧总会让你在一眼望去的时候,生出影片倒退似的回味,亲切可触。
等到毕业几年后,再回到那所曾经就读的学校,不是外墙翻了新就是草坪革了旧,映入满眼的都是全新的环境。新的课桌,新的黑板,新的校门…
就连学校旁边的小卖部卖水果的阿姨也不知道哪里去了,取而代之的是某某连锁超市,某某服饰店。店门口立着一个鲜明的招牌,本店拒绝还价。
一切都似熟悉,似陌生。我每次路过这条街,当年和阿姨砍价还价最后还被反送水果的场景,至今历历在目。
当然,有些人还有学校可去,有忆可回。然而有些人,因为种种原因,可能就再也回不去了。
听说学校旧城改造,过几年就要迁到别的地方去了,心里是有些难受的。
那里有什么么? 那里没有什么啊。
那里没什么么? 那里有点什么吧。
几天前,我回到学校,还是那条青苑走去南区的狭长路道。
我又遇见一群人,她们不顾周围过往行人的眼光,手牵着手拉成排,吼唱着她们的歌,走起路也是摇摇晃晃,仿佛四年前那几个学姐一般。
我注意到那些走在她们身边的行人,时不时有人会微微一笑,略显尴尬。偶尔会有那么几个中年大妈,牵着孩子的手突地停下来,望着她们摇晃的身影,眼神变得收滞。然后苦涩地抿了一下嘴角,是想到了什么吧,十年前我也这样傻过疯过,现在都疯不起来了。
如今,她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了啊。
我也没想到,我的大学,在这来来往往的穿梭行走中,于一年前就结束了。
如学姐当年醉言:他瞄的,四年啊,说没就没了。
四年间,我们各自上演着自己的故事,从加入社团到参加比赛,从喜欢一个女孩子到被她多番拒绝,从投身考试学习到醉心沉迷图书馆,我们的经历也增添了许多起伏不定,辗转迁移。
也许以后还会有很多很多个四年,只是这一个四年,就此翻过了。
每个人的故事不尽相似,但我们故事里衍生而现的微妙情感,我想多是相同的吧,此时此刻的远在天涯四处的你,是否也有想起,那些年我们追逐青春的曾经呢?
所以其实,毕业,并不能代表什么,它只是出现在这样一个时刻,提醒我们要学会好好珍惜,学会继续生活。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04
刻桌上的都是答案,考试题和喜欢谁的答案
我们互相欠一些账,一顿午饭或两根火腿肠
毕业那天,我们早早地就赶了起来。
我们穿着从服装店里挑来的,那些经过我们讨论半天,激烈角逐才决定最后到手还是不够满意的各种款式的衣装。
我们把自己打扮得很正,就连从来很少打理的几根碎发今天也要好好梳理一番。我们上大学以来很少有这么精心地抹饰自己,那简直像是要去见一个,自己已经喜欢很久的姑娘。
我们去到操场,去到湖边,去到教室,去到所有我们觉得该去但又好像去不完一样的每个地方。
然后这个镜头走走,那个镜头窜窜,喊一声茄子,比一比星心,生怕错过每一个即将定格的微妙瞬间。
于是我们在咔擦声中拍了数不清的照片,就算是N多重复的照片,就算是手机内存已经报急,我们还是会纠结得不舍删弃。
那个时候总感觉没有任何一张存在手机里会显得多余,相反还觉得这些怎么远远不够。
那些毕业照啊,有拍的好看的,也有拍得不好看的,但是我们这一回都觉得无所谓了。
因为每次翻看这些照片,那股暖意流动的感觉,都让我觉得过去的那一切都是美好的。
05
毕业酒会的散伙饭上,我看到有人哭了,有几个同学放下手中的筷子,拖了个凳子就走过去陪着那个哭了的人,在旁边给她递纸巾,拍肩膀。
而在这之前,我听说她们从来没有讲过话。但是你看现在,她们围在一起,哭了。
而后我们像个傻子一样动作生涩地挨桌敬酒,只是没想到,当我才走到第一桌的时候,我就眼红了,他们也哭了,大概是男孩子吧,哭鼻子是不太像话的,而且我们都这么大。
有人哭自己,有人哭别人。我总以为你们都比我坚强,原来我们都一样。
那一天,我应该算是喝醉了吧,四年里,我少有沾酒,对于聚餐也一杯开晕的人,喝酒是件很痛苦的事情啊,但是那天我的确是喝醉了。
我不记得自己去洗手间吐了多少回,一起吐的还有好几个同学,都是不会喝酒,也从来不喝酒的人,但那一天我们好像都不管了,回来的车上有人吐了一地,有人基本上都是被拖着回去的。
酒真不是个好东西,后来迷迷糊糊头像裂开般疼了一宿,好不折磨。
也许,我们喝的都不是酒这个东西,而是它给我们带来的暂时麻痹和疼痛,能够促使我们忘记此刻即将面对的别离吧。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想必今天的别离也会是为了明天的相遇。
虽然我们都不能预料,明天的相遇,是在多么久远以后。
不过,我们还是要和最开始见面问好的那样,好好地说一声再见。这是我们共同的期许啊!
写到这里的时候,《奇葩说》的辩论正在进行着,我突然听到这么一句话:正是因为我们有所期待,人生才会显得有意思。
所以,你看,我期待的再见,也是我人生意义的一部分啊,
毕竟,你本来就曾经是我人生的一部分。
06
道一声珍重,说一声再见。
愿你出走半生,归来仍是少年。
我们的毕业论文是网上抄来的,实习报告是学校组织骗个章就得了的,三方合同也为了提高学校就业率假签的…
我们拍照穿的那些学士服是从店里租来的,毕业照是学校按照毕业流程安排的,就连拍照的那些个姿势都是摄影师让我们摆的,总之这一切都是假的。
只有时间,它是真的。
它无时无刻不在我的脑海敲击回响,你毕业了哦,你要离开学校,离开同学,离开你四年相依为命的室友了哦。
等待你的也许将会是漫长枯燥的又一个明天,长年累月的又一次重复周折,很多看上去长长的日子也就那么一天一天地蹉跎着。
你还是会像从前期待下课一样期待下班,但是慢慢地你会发现周边和你一起工作的人不再会和你讨论理想,因为你毕业了。
你再也不能一想到诗和远方,就冲去图书馆,摩挲半掌捧书席地而坐,沐浴着楼道窗台的光。
你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一不开心就约上几个好友狂吃海喝,通宵K歌,彻夜放声长嚎了。
那些“娇纵放肆”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哦。你做好准备了么?
时间它才不管你做没做好准备呢,你的青春,终究是要散场的。
但是,So what?
分分合合,才应该是生活本来的样子。
来吧,碰完这杯青春酒,天涯从此各自走。希望你以后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去自己喜欢的地方,有自己喜欢的人。
祝你毕业快乐!
祝你青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