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又是一年结束,每当过年的钟声敲起这条街道总是那么热闹。熙熙攘攘的人群来往不绝,两边的叫卖声不绝于耳。兆蒙抱着女儿在这条熟悉的街道上行走,心却无法平静。这条街道他不知走了多少次,美好的回忆总是萦绕在心头。看着熟悉的环境却没有心爱的她陪伴身边。
忽然一个倩丽的背影映入兆蒙的眼睛,他不可置信的望向那熟悉的身影。多少次魂牵梦萦,多少次为她辗转反侧的主人:赵蛮。嘴角又想起了昔日的清香,赵蛮依然那么美丽,那么清新脱俗,周围的环境都是她的陪衬。虽然多年未见,赵蛮早已褪去少女的青涩,高挑的身材变得更加高贵端庄,一身休闲的紧身衣,把本身就苗条的身材完美的勾画出来。如同仙子一样一尘不染。
兆蒙看赵蛮的第一眼想过逃避,可是身体却出卖了兆蒙的内心。兆蒙一步也迈不开,直直的站立着看着赵蛮转过身来。赵蛮也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寻找多年的兆蒙竟然会出现在自己身后,多年的思念瞬间涌上心头,像梦幻又不想打破它。赵蛮开心的想上去抱住兆蒙,可身体稍微一僵。兆蒙看到了赵蛮眼中的热切,当看到自己怀中的孩子时眼角闪过一丝失望。赵蛮慢慢的像兆蒙走来,步伐是那么轻柔。
赵蛮依然热情的与兆蒙打招呼:“这些年过得好吗?”
“还,还好”兆蒙略微紧张的说。
“这是你的女儿?长的真像你。”赵蛮有点紧张的问。
“是”兆蒙低着头不敢直视赵蛮的眼睛。
当听到确切回答,赵蛮的心碎了,虽然心中早已想到却还有一丝期盼,身体不由的颤动下。低着头的兆蒙没有看到这一幕。赵蛮整理下思绪说:“我们找个地方聊聊吧”
兆蒙没有回答身体不由自主的跟在赵蛮后面走着,脑子里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再次来到熟悉的饭店,虽然已过去多年,对于这条普通的街道来说没有太大变化。兆蒙终于鼓足勇气抬起头凝望着赵蛮,女儿也坐在他身边好奇的看着这个大姐姐。兆蒙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真想让时光永远停留在这一刻。兆蒙问出了心中的疑问:“你现在还是单身吗?”“嗯,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寻找以前的回忆,每年我都会来到这个熟悉的饭店坐着,静静的看着过往人群”赵蛮温柔的声音传来。
(二)
叮铃铃…上课铃响起,一群刚升入初中的孩子,飞快的窜入教室。天真的孩子们还带有小学的童趣,依然做着小学的游戏,还是那么调皮。
渐渐的这群孩子在长大,也变得成熟,学会了上网、打架,青春期的孩子永远那么叛逆与热血。兆蒙在班级中调皮捣蛋,是出了名的“坏孩子”,没少被老师叫到政教处处分。赵蛮在班级学习虽然不算最优秀,可也是少数文静女孩之一。赵蛮如百合花的纯洁,未发育成熟的身体是那么纤细。白皙的皮肤透着粉红,笑起来两个温柔的小酒窝,短短俏皮的头发,说话轻声细语。文静的赵蛮依旧怀春,与大多数女孩一样爱慕刚正,阳光有个性的男孩。
兆蒙被老师定型为“坏孩子”,但他乐观幽默的性格是那么的阳光,虽然偶尔翻墙上网,偶尔打架可也泯灭不了女孩子们对他的爱慕。兆蒙身边经常有一群开朗的女孩与他说笑,而兆蒙的幽默也总能逗乐一位位女孩。赵蛮经常偷偷的看着兆蒙,羡慕那些围在他身边的女孩们。赵蛮很想上去围在兆蒙身边,听他讲黄黄的小笑话,女孩的敛持让赵蛮不敢去接近兆蒙。
当缘分来敲门的时候挡也挡不住,初二的他们再次被分到同一个班级。在一次班级统计个人出生年月时,兆蒙看到赵蛮竟然与自己是同年同月同日出生。好奇的兆蒙主动找赵蛮说话,就这次无意的举动捅破了俩人心灵的窗户。不知不觉间兆蒙与赵蛮说话的次数多了,与其她女孩们渐渐疏远,兆蒙开始围着赵蛮一个人转。兆蒙不仅有有好多小惊喜送给赵蛮,还有讲不完的小笑话,每天都能把赵蛮逗乐。赵蛮也渐渐的喜欢了和兆蒙在一起的快乐。
兆蒙虽然还上网,但打架的次数少了,不再与其她女孩说笑。赵蛮也开始变得开朗,不再像以前那样内向。每当兆蒙被老师叫到政教处时,赵蛮在班里为他担心,而每次兆蒙的检查也都是赵蛮替他写的。
慢慢的俩人确立了恋爱关系,赵蛮羞涩的将手放到兆蒙手里,兆蒙轻微的亲吻着赵蛮,初吻是那么的甜美。他们开始了新的生活,每天他们都会手拉手在学校旁边的街道上玩耍,每家店铺都有他们的足记。玩累了的赵蛮,兆蒙会带着她去那家饭店吃碗面。那是赵蛮一直以来吃过的最美味的食物。
就这样他们度过了快乐的初中生活,两年中他们无数次拉手,却从来没有越过最后一道界限。赵蛮答应兆蒙要把第一次留在新婚之夜,赵蛮已经做好了要做兆蒙的新娘。
(三)
初中毕业兆蒙选择了弃学,打算与其他同学一起出海捕鱼。兆蒙告诉了赵蛮,赵蛮舍不得离开他,赵蛮也听说过出海的种种危险。执意的兆蒙最终下定了决心出海捕鱼,他答应赵蛮出海三年,回来后娶她做新娘。赵蛮也答应兆蒙:不管天长地久她都等着做他的新娘。
赵蛮陪着兆蒙在城市中心购买需要的物品,每一件都是她精心挑选。赵蛮把兆蒙送到了火车站,他们没有手机没有联系方式,只有俩人心中的成诺。兆蒙带着这份爱踏上了人生的旅途。在进站前兆蒙抱着赵蛮,俩人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舍不得分开。
兆蒙到了上海,在这里进行了为期一月的魔鬼训练:关于体能,关于撒网,关于放线,关于海上知识…对于还是个孩子的兆蒙来说这一切都是那么的残酷。兆蒙想过放弃,但进入这里就如同进了部队,除了合同期满没有离开的可能。在训练前兆蒙不仅签了聘用合同,还签了个人人身安全声明:合同人在合同期间出现死亡问题公司赔偿家属4万元,不付任何法律责任。如同卖身一样兆蒙把自己卖给了捕鱼公司。
海上的生活没有应聘前说的那么好,渔船一旦出海,除了淡水食物用完或者捕鱼满载外才能回港,其它时间一律在海上漂泊,无论是刮风下雨还是海啸都不得靠岸。遇到海啸渔船可以在浅海水域避港,但大风照样刮的渔船左右摇摆。睡在船舱的兆蒙是那么的害怕,害怕时的他总会想到赵蛮的身影,想到俩人在一起的甜言蜜语。有时在梦中也能梦到兆蛮,梦醒他独自落泪,回去见她成了兆蒙坚持下去的精神支柱。
就这样兆蒙在海上由一个孩子变成稳重男孩,虽然海风和阳光让兆蒙的皮肤变得粗糙黝黑,没有以前的阳光帅气,但双眼一直放射自信光芒。四年时间总算熬过,兆蒙踏上回家的征程,归心似箭的兆蒙盼着回到赵蛮的身边,那个日思夜想的恋人。兆蒙一直在想赵蛮这些年过得好吗?有没有想自己,有没有受欺负,好多好多思念话语想对赵蛮说。
回到家的兆蒙迷茫了,不知道去哪找赵蛮。他不知道赵蛮的家在哪,也不知道她现在是上学还是工作。赵蛮好像从人间蒸发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昔日同学也不知道她的去向。兆蒙在熟悉的校园徘徊,脑中想起过往的种种:在班级打闹,在操场牵手,当遇到熟人时赵蛮总是羞涩的低下头,兆蒙就把手拉的更紧了。兆蒙在这条街道中来往,希望能找到关于赵蛮的点滴线索。
回来的兆蒙被父母催着结婚,他不同意,他心里只有她。在父母的逼迫下,兆蒙去见了相亲对象。相亲的女孩兆蒙不喜欢,父母的喜欢再次压迫他同意了这门婚事。
兆蒙结婚了,带着对赵蛮的思念娶了一个不爱的女孩。婚后的兆蒙日子过得并不美满,他经常与媳妇吵架。兆蒙总是会因一点生活琐事而发火,俩人在争吵中过着每一天。一年后兆蒙的女儿降生了,他看着女儿想到了赵蛮。兆蒙不顾媳妇的反对给女儿取名:兆满,他对媳妇说:“我对女儿的爱满满的所以叫:兆满”。其实兆蒙为的就是纪念心中的:赵蛮。
就这样兆蒙经常抱着“小兆满”,在这条街上玩耍,时常逗女儿笑。看着女儿在自己怀里开心的笑脸,就如同抱着赵蛮一样的感觉。
转眼间三年过去了……
(四)
兆蒙终于问出了当时的往事,赵蛮说她在兆蒙走后就没有选择继续上学,而是不顾家里的反对坚决去上海打工。赵蛮知道兆蒙在上海,以为在上海可以离他更近,可以找到他。于是少女的赵蛮独自一人坐上了去上海的火车。
到上海的赵蛮看着繁华的城市,陌生的人群,不知道自己该去何方?她什么都不懂还只是个孩子,冲着爱而来到这里。迷茫的赵蛮做过饭店服务员,当过超市收银员,干过电话销售。受到委屈时无人诉说一个人扛,被领导骂时多想兆蒙能陪在身边,她多么怀念那个温暖的怀抱,却独自在被窝哭泣。
一有空余时间赵蛮就打听渔船码头在哪里,然后遥望海边。后来赵蛮在一家公司做销售员,一步步由精英销售到销售组长到现在的部门经理。
三年后,赵蛮高兴的回到家乡,以为可以做兆蒙的新娘,兆蒙一定在家准备俩人的婚礼。到家的赵蛮失望了,家乡没有兆蒙的足记,兆蒙一直都没有回来。于是赵蛮每年都会抽时间回到家乡,徘徊于这条街道,再次坐在熟悉的饭店回忆他们的点滴。回到上海的赵蛮经常去海滩边遥望船只,希望那里面有兆蒙的影子,希望兆蒙能看到她,知道她在想他。
就这样赵蛮毫不放弃的寻找了兆蒙四年,终于在人群中找到了他。可兆蒙手里却抱着个小朋友,赵蛮心碎了,遇到了也就没有遗憾了赵蛮这样安慰自己。
赵蛮陪着兆蒙聊了半天往事,又点了当年经常吃的两碗面。从饭店走出后赵蛮说自己要回上海,兆蒙很心碎想挽留她,可兆蒙想不到合适的理由。于是兆蒙抱着“小兆满”陪着她买火车票,就如同当年赵蛮陪着他买票一样。
到了进站口赵蛮从兆蒙手里接过小兆满,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嘴里喊着“兆满、兆满…”,俩人的手再次握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