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诗人都有一颗童心,在幼稚的路上,举目无亲。
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海到底是什么颜色,无人知晓,我想,连海自己都不晓得。然则我懂得,海一定是不快乐的,青天媚日,她变得澄澈通亮,吸收着来此忧愁的人们的颓丧,忍受着快乐的人们的欢畅。而迟暮之时,她化作一汪墨汁,独自为感性多思的夜晚研磨,黯然缮写神殇。日复一日,日居月诸,海变得麻痹,变得苍白,变得健忘,变得逆来顺受,最终丢弃了自己的脸庞。
蓝色,是海洋的血液,蓝色,是天穹的底色,蓝色,是最美的颜色。夏日的海边,海风缓缓,热浪徐徐,海映着天,天衬着海,仿佛一对要好的伙伴,水天共色,珠联璧合。热情的阳光照在海面上,使得水面之上若繁星一样星星亮亮,这些不知名的星宿睡在海的夜里,沉淀在蔚蓝的梦里,偶阵时,一些张狂的星子跳跃出来,一眨一眨地召唤着迷失人儿的心。海洋是含蓄的、严肃的、无私的,退潮处,好像少女啜泣过后遗下的泪痕,残余的湛蓝在灰白的点缀之下显得异常悲伤,“哗哗”的浪涛告诉我,她并没有停止忧伤,尽管如此,一股一股的海水依然酝酿着蓄势磅礴的力量,一浪一浪地推送至岸边,犹如偌大的臂弯,给予你的足尖最炽热又真诚的拥抱。
我想说出真相,但感觉徒然,我试图坦白,却没有什么能够坦白。每个人都不是独立存在的,从哲学角度来说,实践活动不是单个人的孤立活动,人具有社会历史性,受社会条件的制约,随着社会的变化发展而历史的变化发展。人注定是群居的生物,免不了世俗庸俗,对除却自身以外熟视无睹,每个人都像一颗颗的鹅卵石,在社会的海洋里冲刷洗涤,冲刷童真,磨光棱角,当有一日,有人俯身将你拾起的那一刹,你才会觉察到稚气的疤从未结痂。
树叶被骄阳照得刺眼,摩肩接踵的车流和宠辱不惊的植株素来不共戴天,气温日趋渐高,穿着摩登裙子的女郎倏然多了起来,或小家碧玉的挽着小伙子强健的臂膀,依人小鸟样,宜嗔宜喜,或落落大方,寄君一曲,不问曲终人聚散,清雅娴静。遥遥相望,青春的气息直逼入脑,胜过夏日最毒的阳光,那被风撩将开来的长发,漫溢着荷尔蒙的芳馨,优过花海里最倩丽花朵的浓郁,你这人间的尤物,世间的圣母,你的甘美的乳汁像是久旱的霖雨,滋润着万物,万千原宥我的不能自抑,我是非要慨叹些肺腑之音去赞美你们呵!
透过落地窗环视周遭,麻雀在塔尖新试着舞步,白鸽好奇地在窗边驻足,侧着纤小的头颅打量着死灰般委靡的我,似乎是我的不振无须会意,他停留了一阵便不见了。青草随着煦风伏动,整个世界好像都随之偏转到了同一个频道,大地被柔风娇羞地吹拂着,宛如是母亲以其温热的手掌一下一下的摩挲,旋转门倒转的时光里,每个人的灵魂都在呕吐。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