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重生”(回到过去)
双向救赎文
伪现背
不喜勿喷
陈楚生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回到过去这件事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就像电视剧和小说里那些穿越或者重生的桥段,令人震惊却又真实。自己不过是录制完团综太累了,在飞机上睡了过去,当他清醒过来的时候,却拿着吉他,回到了15年前那个梦开始的地方。
看着人声鼎沸的海选现场,“还要继续吗?”楚生问自己,自己是否还要重新演绎15年前的那段人生经历,签约出道后的日子或许并没有当初26岁的自己想的那么美好,甚至自己曾一度跌落泥泞,在黑暗中张开双掌却看不见五指的日子,他能细数过来。如果不参加比赛,楚生想自己应该还是会在坚持做音乐,但是心中隐隐有一个声音告诉他,去吧,去吧,那些一起并肩作战的兄弟,他不能和他们错过。
这时,他眼前慢慢浮现出一张稚嫩的脸,像小松鼠,不断变化,随着岁月的更替,依旧是那么清晰。经过这么多年月,陈楚生知道,他的倔强和他如出一辙,股子里都是不服输的人,如果……如果没有那件事……15年后的他也应该被称得上是“顶流”了吧……或许是上天都怜爱那个人,让陈楚生重来一次,虽然他不知道自己能在这个世界多久,但他会尽全力去拯救那人相似又坎坷的命运。
想到这里,陈楚生环顾了一下四周,15年前海选时他与苏醒还未相识,现在的他只想快点找到这个人,毕竟这是他重新回到这个时间线仅有的熟人了。但是海选现场人实在是太多,楚生只能默默放弃这个年头,想着还是等西安赛区的比赛再去重新认识吧。
“下一位,陈楚生!”
拥挤的走廊里传来工作人员的叫喊声,陈楚生慢慢缓过神来,或许是年少时太多漂泊的经历,又或许是自己已经在这风风雨雨中走过了40年,他的脸上并没有一丝慌乱,反而越来越从容淡定。重回26岁对他来说也不过是几分钟就消化的事情。
楚生拿着吉他走进那个小小的演播厅,看着坐在评委席上的郑均,楚生不禁在心中默笑,果然是世事无料啊,谁能想到15年后这位摇滚届的藏獒会成为自己的朋友呢?《姑娘》的弹法早已滚瓜烂熟,楚生熟练地完成了他的表演,如同回看一样,一切都如15年前那样,唯一不一样的是,这次没有拿到红领巾的他不再失落和紧张,他知道他会回到这个舞台。
接下来的几天,陈楚生就窝在自己租的房子里,静静的练习,默默的等待。果然在三天以后,他收到了通过海选的信息,这也就意味着,他马上能和苏醒见面了。
赛制安排的十分紧凑,在收到短信的第二天,陈楚生就来到了西安赛区50进10的比赛现场。陈楚生到后台的时候,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楚生的目光一一略过他们……
龚格尔,舞台表现力很强,依旧还是那个灵活的胖子,却想不到会成为十几年后火爆的电影《流浪地球》的编剧及制作人;于洪军,外形很出色,后来去做了演员,可惜楚生并不经常看电视,所以也说不出他到底演过哪些电视剧;张淇,留着长发的摇滚美男,后来成为了黑豹乐队的主唱,楚生打心眼里佩服这位,毕竟黑豹可是一个活招牌啊……这些人中,陈楚生却没有看到那个他熟悉的脸庞,正当他左右环顾寻找的时候,身后传来一个略带稚嫩却又清澈的嗓音。
“hi你好,我是allen!”
陈楚生的心脏骤然缩紧,略显僵硬的回头,看到了那张他这几天来日思夜想的面孔,15年前还略带婴儿肥却身形消瘦的,苏醒。
陈楚生定定地望着苏醒,这一刻,要问他在想什么,只有15年来的点点滴滴,犹如电影画面,一帧一帧闪过。这几天里,楚生无数次幻想过再次遇见苏醒的场面,以及他们遇见后会有怎样的对白,但真到了这一刻,他的脑子如同被纸糊住了一般,只剩讷讷的一句。
“醒……”陈楚生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话已经脱口而出。
“醒?你知道我?”
“啊……我是说,你好……”话还没说完,对面的人又开口了。
“你就是陈楚生吧?我听老龚说了,你吉他弹的出神入化啊,下次教教我吧!我刚从国外回来,乐器接触的还不多呢。”
楚生看着眼前的苏醒,是15年后鲜少有的意气风发,如果可以,他宁愿苏醒永远活在23岁,眼神倔强坚硬,是岁月磨砺中日积月累的绝不服输。这样的他,快乐男声的亚军,本应该拥有顺利的人生和前途,而不是在最好的青春里被残忍的社会冷待。可是陈楚生也痛恨自己,如果当初勇敢一点,在苏醒最难熬的时候陪着他,是不是后来的他们就不会隔着那堵无形的墙。
陈楚生暗暗下定决心,无论他能在这个时空中停留多久,无论能否改变未来,他也要放手一搏,苏醒值得更好的未来,他不想在未来面对苏醒时,心疼依旧伴随他。
“是我。”陈楚生开口了,带着明显的小南音,“以后你可以经常来找我,我会教你。”
“楚生,你真好!”
听到这声“楚生”,当事人明显心中一暖,随之而来的却是无尽的落寞。他有多久没有听到苏醒喊他“楚生”了,陈楚生已经有些记不清了。
那是比赛结束后的半年左右,结束商演的两人约在家中吃饭、聊天、喝酒,也是是那天的夕阳过于绚烂,也是是那天的晚风过于轻柔,又或许,是那天的窗纱飘浮的柔美,两个少年一左一右瘫倒在沙发上,陈楚生听见旁边苏醒略带醉意的话语。
“楚生,不如我们在一起?”
陈楚生愣住了,他知道苏醒对他有依赖,甚至说是好感,但他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这么直白地说出来,苏醒能这样问,说明他知道,甚至笃定,自己也有相同的想法。
陈楚生明白自己对苏醒的确是不一样的,甚至他和苏醒一样,也对他产生了爱意,两个人一路扶持着从西安赛区杀进全国总决赛,那是多少个日日夜夜啊,他们一起欢笑,一起流泪,一起相拥又一起登顶,陈楚生已经害怕以后的生活里没有苏醒,但这一刻,他没有回答。
他不能回答,他现在的生活也是一团糟,无尽的商演,不近人情的公司高管,几近崩坏的嗓子,这些都让楚生焦头烂额,他已自顾不暇,无法想象自己和苏醒真的在一起后能否给他更好的生活,况且即使他们不说,公司又怎么会允许这种事发生,在底层摸爬滚打了7年的楚生比谁都清楚舆论的压力有多恐怖。他望着眼前的小孩,依旧是纯真的模样,脸颊微红,眼神清澈而坚定,两颊的酒窝一鼓一鼓,昭示着当事人的紧张。
“醒,你醉了。”
“我没有!”眼前的人嘟起小嘴,不服气道,“我现在很清醒,比任何时候都清醒!喝了酒我才有勇气嘛。”
陈楚生又沉默了,他的内心犹如一团乱麻,怎么理也理不清。
“陈楚生!你说话!”说着人已经爬到了楚生耳边,吐着热气在他耳边喃喃自语,“楚生,我们在一起吧。”
说完,一张小脸蓦然靠近他,两片唇瓣之间的距离已然薄如蝉翼。陈楚生脑子一下炸开来,双目对视,一个清冽温柔,一个倔强坚定,晚风掠过窗纱,飘起轻柔的弧度。
陈楚生没有推开苏醒,任凭小孩轻柔的吻着他。他多想沉醉其中,或者让时间永远停在这一刻,但是他不能。
他蓦地推开眼前的人,站起身来走向门口。“醒,我该走了。”
身后是一片寂静,陈楚生不知掉等了多久,而后听到一句轻笑,“对不起啊楚生,我喝醉了,你回去小心点,就不送了啊。”
从那一天开始,苏醒再也没有喊过他“楚生”,每次见他都是“生哥生哥”地喊,虽然表面上待他并无异样,但楚生觉得,他和苏醒之间的裂隙,已经出现了。
“楚生,怎么发起呆了?”
苏醒的话把他拉回到现实,他微微一笑,“没事,我们去准备一下吧,马上要上台了。”说完,两人并肩走向舞台。
当“恭喜陈楚生!”“恭喜苏醒!”的声音传来,楚生有点恍惚,原来重来一次,感受已经这样不同。他侧头看着苏醒,那人的酒窝已经深陷了进去,露出好看的弧度,似乎是感受到注视的目光,苏醒微微偏过头,一双清澈的眼睛撞进了陈楚生的眸子,苏醒笑了起来,像一只可爱的小松鼠:“楚生,我们要一起加油,给西安赛区争光!”楚生看着面前这个略带孩子气的男孩,温柔一笑:“好。”
我们一起。
接下来的日子被无数次的排练挤满,10进1的比赛迫在眉睫。这几日,陈楚生晚上一只睡不安稳,他怕自己一醒来就回到他应该在的那个世界,那个没有23岁苏醒的世界。
10进1的比赛日程很快就到了,陈楚生和上次一样,仿佛依旧在打怪升级。当他登上最后和苏醒pk的高台时,听到“恭喜苏醒成为西安赛区的冠军!”时,他依旧挂着淡定从容的微笑,和苏醒拥抱恭喜他,并在他耳边留下一句之前没有说过的话。
“醒,等我。”
说真的,15年后的陈楚生回看过这场比赛,那时的他被弹幕的“冠军这时还在突围”“没关系,最后还是你们两”逗笑了,心中也有些许暖意,醒,一直都是我们。
48小时突围赛。
看着西安的兄弟一个接一个被淘汰,陈楚生心中就算已经知晓了结果,依旧还是掀起一股无名的愤懑再淡然,一首《寻找》释放着他无名的怒火,这一刻的他散发着王者风范,闭眼时是从容的隐士,睁眼时是犀利的侠客。
“恭喜陈楚生!进入全国总决赛!”
楚生看着台下欢呼奋力跃起的苏醒,脑中是那15年来他与苏醒的相知相伴。纵然那个夜晚之后两人之间隔着一层淡淡的纱,但苏醒依旧是他在这个圈子甚至说是生活中最亲密的朋友,苏醒也从不吝啬他的陪伴与关怀,在他最低谷的时候,依旧冒着巨大的风险坚持来听他的音乐会;在他需要宣传的时候毫不犹豫地帮他打广告;在他心情低落的时候一个飞的就打来北京陪他……
陈楚生陡然发现,那15年他亏欠了苏醒太多,他是一个不幸但也幸运的人,不幸的是他的执着没有被那个不堪的商业世界和舆论接受,幸运的是他有苏醒一直为伴,就像他后来唱的那首歌一样。
多幸运有你为伴每个挫折
纵流过眼泪又如何
看着台下小孩的笑容,楚生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这一次,无论未来有多辛苦,我也要未来是有你,怎么都不换,曾有的经过。
一切如同15年前一样发展,陈楚生和苏醒在一次次的全国总决选中过五关斩六将。在某一次比赛结束的夜晚,两人躺在城堡的床上,陈楚生忽然听见苏醒说。
“楚生,我们溜出去上网吧。”
陈楚生在心里暗暗好笑,果然还是23岁的少年,日复一日的乏味城堡生活困不住那颗躁动的心,他看了眼旁边床上已经睡死的张杰,轻声宠溺道:“好。”
两人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间,迎面碰上了拿着大鸡腿啃着的魏晨。魏晨边吃嘴巴却不肯停下:“书醒……生哥,你俩干什某去……?”
“上网去,你别说出去!”苏醒道。
“呆我一个!”魏晨急了,拼命把鸡腿往嘴巴里塞。
陈楚生刚想回答,苏醒马上接话了。
“刚张杰在里面找你呢,你快去吧。”
“啊?哦……那偶进去了……”
楚生疑惑地看着苏醒,“醒,张杰不是睡着了吗?”
“笨蛋楚生!”苏醒说着拽着陈楚生赶紧溜出了城堡。
长沙七月的晚风粘粘乎乎,路灯将影子拉的修长,两人刚走一会就出了一身汗,陈楚生正寻找去那个网吧的方向,苏醒突然开口了。
“楚生,我们去撸串喝酒吧。”
陈楚生一愣,这是他回到这个世界中发生的第一件变数。他记得15年前的这个夜晚,他和苏醒的确去了网吧,两人通宵打了一晚上游戏,为什么现在变了呢?难道是自己的回来导致的蝴蝶效应?
苏醒见他不说话,索性伸手拉住他的手臂,将人一路往另一个方向带,楚生没办法,只能跟着苏醒一路往前,心中却奇怪,醒什么时候对烧烤店这么熟悉了?
五分钟后,两人站在一家烧烤店门口。
陈楚生认出这是他们后来常去的那家店,两人在总决选后去过,在长沙有工作的时候也经常约上张远王栎鑫他们一起撸个串喝喝酒。陈楚生还没搞清楚为什么苏醒这时候已经对这家店熟门熟路了,就听见苏醒已经坐下喊他。
“楚生,来坐啊。”
说话间,又和老板点了几串烧烤和两瓶啤酒。楚生看到酒,头略有些疼,15年后一些丢人的记忆涌上心头。
“醒,不要喝酒了,我们明天还要训练。”
“没事的啦楚生!啤酒而已,睡一觉什么都没感觉了。”只要是苏醒的话,陈楚生好像马上就能妥协。
“楚生,比赛结束你想干嘛啊?苏醒抓起一串羊肉塞进嘴里。
“写歌,出专辑,开巡演。”陈楚生实话实说。
“我也是!我想去做rap,可是我怕大众不接受……”小嘴呈现一个委屈的弧度。
“醒,你要坚持自己喜欢的事,只要你坚持下来,别人就无法评判你。”陈楚生多想告诉他,你做到了,这15年,一直在坚持做自己热爱的工作,你比很多人都棒。
“知道啦,陈老师!”苏醒把“老师”两个字咬的很重,一脸笑意地说道。
陈楚生望着眼前的人,还是把那句经常到嘴边又说不出的话说了出来。
“醒,不管以后怎样,不要冲动做事,即使是正确的事,也不要冲动,要考虑后果。”
苏醒明显愣住,他的眸子深深地看向陈楚生,眼神里夹杂了太多情绪。楚生不知道过了多久,苏醒突然挂上笑容,一脸孩子气地说:“楚生,怎么突然说这些啊,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做事当然有分寸!”
陈楚生知道是自己有些心急了,距离那件事还有好久好久,况且他已经准备好和苏醒携手走下去,那件事也许根本不会发生了。
“楚生,你说,15年后的我们会是怎么样的?”对面的人又开口了。
陈楚生一噎,如果他不是重新回到从前,也许他会泛泛而谈,什么我们都很好啊,我们都很有名啦。这一刻,他却想讲实话。
“15年后,我们也许早就淡出圈子了吧,也许结婚生子,各自成家,但我们不会放弃热爱的音乐,你说呢?”
陈楚生淡淡道,这一次,也许人生轨迹会变,但是只要是能让苏醒过的好,无论哪一种,他都能接受。
苏醒也抹出一丝笑,“也许是,也许……不是吧。”
两人边吃边喝,一瓶啤酒的量虽说不是问题,只不过回去的路上被暖风一吹,陈楚生的脑子有点晕晕乎乎的。两人并肩走在林荫小道中,身后的影子被拉的斜长,渐渐融为一团。
楚生觉得头有些晕,将手臂搭在了苏醒的肩上,头略略靠过去,呼出的热气喷洒在苏醒的脸颊边,他感受到旁边的人身体一僵,转而搂住他的腰,但晕晕乎乎的他有些看不清那人的神色。
如果这时的陈楚生足够清醒,他就会听见身边那人好笑又宠溺的声音。
“这白茶喝的也不多啊……可真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