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贱贱”的爱,不在乎姿态,不求回报

《离家小兔》是上世纪五十年代美国儿童女作家玛格丽特·怀兹·布朗(Margaret Wise

Brown)创作的绘本。

玛格丽特被视为美国图画书史上,黄金时代的核心人物之一,也是美国儿童文学史一位多产作家—一生共创作了一百多本图书。她的作品被多次重印,并被译为多种语言。《离家小兔》、《晚安,月亮》、《小岛》是其代表作,其中《小岛》获得了美国最具权威的绘本奖——凯迪克金奖。

她出身于显赫的政治世家,成长得既优越又孤寂。父母关系不佳,亲子关系疏离,她很小的时候就独自在瑞士求学。这样的环境,应该使她对婚姻,养育有有不一样的理解。

在世四十二年,玛格丽特经历过几场长长短短的恋爱,但终生未婚未育。

在人生最后几年,她与另一位特立独行、离过三次婚的女诗人、剧作家、演员Blanche Oelrichs,发展出一段同性之爱。

看完维基百科上关于她生平的介绍,我不禁猜想,是不是正因为没有被真实养育生活的庞杂和忙乱骚扰苦恼过,又因为自己童年缺乏温馨的底色而心存向往,她书写的儿童世界,经常都笼罩着一片柔美宁静。

很奇妙地,也是作者的高明之处:这种柔美宁静的温馨并不让我这样时常在琐碎和“鸡飞狗跳”中挣扎的养育者,觉得有种“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虚情假意。

我反而很愿意被她所描述的美好画面和微妙对话启发,尝试与孩子之间也注入这样美妙柔暖的感情流动。现实未必美好圆满,但我们因为知道可以有更美好的可能,而努力做到更好。

插图的作者是克雷门.赫德。除了《离家小兔》,他和玛格丽特合作过的兔子系列睡前故事还有《晚安,月亮》。

每描画两页黑白分明的轮廓之后,克雷门就附上一张色彩丰盛流淌的双页大画卷。他用诙谐而有趣的风格,喂饱成人和孩子的想象力:

兔妈妈用胡萝卜当“诱饵”,吸引幻想自己是小鳟鱼的小兔“上钩”;兔妈妈变成树的形状,等待幻想自己是飞鸟的小兔归巢……小兔子每一次“出走”,兔妈妈总有智慧而温馨的解决方法。

一场场想象中的“你追我赶”,对于刚萌生独立意识的幼龄孩子来说,更像是试探着,用幼稚孩子气的游戏方式,丈量着妈妈有多爱自己。当确认自己从容坚定的妈妈,愿意用各种方式找到躲藏起来的自己,幼小的孩子会有心满意足的安定感。

就像小小的孩子,总兴奋地想比大人走得更远更快,若真走快了,又时不时回头寻找大人熟悉的身影,确认安全感。

每一个茁壮成长的生命,在积蓄了足够丰盈充实的力量,而力求扩展,探究新的高度和外延时,身后都有一份静默而坚持的追随守护。

母爱的这一份守护,有时候有点“贱贱的”:不在乎姿态,不求回报,只是一直固执钝默地坚持着。

这本书反复讲了很多个晚上后,我有次问女儿:“长大了你会不会离开我,去到一个更好玩更有意思的地方?”

她在黑暗中想了想,说:“我觉得这里已经很好玩了。”

小心肝正感动着……

她忽然拉住我的手:“妈妈,我鼻子堵住了,你帮我挖一下鼻子嘛”

好吧,这才是不在乎姿态又实用的母爱……


《离家小兔》

有一天,小兔子跟妈妈说,他想离家出走。

妈妈说:“如果你跑走了,我就去追你,因为你是我的宝贝。”

“如果你来追我,我就要变成溪里的小鳟鱼,游得远远的。”小兔子说。

“如果你变成溪里的小鳟鱼,我就变成捕鱼的人去抓你。”兔妈妈说。

“那我就要变成高山上的石头,让你抓不到。”小兔说。

“那我就变成爬山的人,爬到高山上去找你。”兔妈妈说。

“那我就要变成小花,躲在花园里。”小兔说。

“我要变成园丁,还是会找到你。”兔妈妈说。

“那我要变成小鸟,飞得远远的。”小兔说。

“我要变成树,好让你飞回家。”兔妈妈说。

“我要变成小帆船,飘得远远的。”小兔说。

“我要变成风,把你吹到我要你去的地方。”兔妈妈说。

“我要变成马戏团里的空中飞人,飞得高高的。”小兔说。

“我变成走钢索的人,走到半空就可以遇到你。”兔妈妈说。

“那我还是变成小男孩跑回家吧。”小兔说。

“如果你变成小男孩跑回家,我正好你就是你妈妈,我会张开手臂正好抱住你。”兔妈妈说。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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