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壮志未酬,英雄流落,故,彩笔生花,染教世香?
答,若教眼底无离恨,不信人间有白头。
乱世存活,六十八载,心心念念,河山河山。年少兜鍪,单枪匹马南下络宋;一身是胆,万人敌中生擒安国。也曾想,着戎装,持长剑,汗血嘶鸣,收复失地。到头来,转运使,安抚使,处处有使,处处无使。那时年轻,一腔热血,八百里分麾下炙,沙场秋点兵。后来白头,心绪激昂,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若不是亲眼所见,金兵所过之处,百姓流离失所,诸地满目疮痍。又何来美芹九议,条条陈述利弊,句句黎民苍生,每每读来潸然。
个中情怀,非精忠报国者不能感之,非心系百姓者不能察之。个中厉害,非雄才大略者不能纳之,非志同道合者不能附之。
然南宋者,偏安一隅,歌舞逍遥,仿若大宋伊始,便只江南。所以,把吴钩看了,栏杆拍遍,依旧无人会,登临意。
年轻时是盼望,念想。白头时是失望,幻想。
将兵百万,驱敌万里,封狼居胥——三亩荒田上挥洒的汗水,浇灌出一个迟暮英雄的残梦。略显疲惫的鼾声依然充斥着往日的执念,门口那支生锈了的长枪孤零零地伫立着,呆呆地望着这寂寥又悠然的夜。
月色清翠,树影青郁,溪水流光,诗和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