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春节是一个与往年很不同春节。我不仅回到老家,而且见到了儿时的小伙伴。
这小时候的伙伴,真的是太小时候的伙伴了。就是我从记事起到我6岁的时候还住在奶奶村里认识的。
那天我刚到奶奶老宅,就碰到奶奶斜对门的玲回家看她妈。玲就是我在奶奶村里除了堂姐唯一一个女伴了,好像记得最后一次见她是在她刚结婚不久,在一个集市上碰到她。那时候的她在最好年纪也不漂亮,满脸雀斑,瘦高的个子,瘦长的脸,像一根香蕉一样。她看上去就是一个朴素的农村妇女,老公当时看到我和她说话,过后还捉弄我说:“想不到你还有这么个比我还丑的伙伴啊?!”至今印象深刻。
20多年后的玲还是那样,长脸上的雀斑不怎么明显了,但变得黑红,皱纹和鬓角白发也是很明显了,一身暗红的大衣显得她越发瘦长。
但是她身边跟着的两个一高一矮的女孩子却引起我的注意。她介绍说是她的两个女儿,这两个年轻的孩子站在妈妈身边,让我心里惊叹,她俩遗传了妈妈的大个子,瘦高高的,然而皮肤白皙,每人都梳了长长的辫子,其中一个孩子还戴着一副小眼镜,两个女孩一高一矮,模样像极了,尤其让我印象深刻的是孩子的穿戴太洋气,紧身的褐色裤子外配一宽松的马裤加一双小靴子,上身内穿一件毛衣外配一短袖合体大衣......颜色淡雅,这哪里是两个农村孩子啊,分明是来自大城市的富家小姐,她们的妈妈就像她们的保姆一样。哈,再看我家姑娘,黑色牛仔裤,外加淡蓝色大衣,扎个马尾,加脚底一大头靴子,这才像地道的农村丫头啊....我心里感慨时嘴里已经不住地夸赞她的孩子了。只是家里客人越来越多,我没有时间和她多说闲话,各自回自己的探亲目的地了。
我来到奶奶的老宅,奶奶已去世多年,以前那个破破烂烂的家归六叔所有。六叔把它给了四伯家堂弟,堂弟去年花了三四十万把它重建装修起来了,一大家子总算有了个回老家的落脚之处。
今年是奶奶去世30年后,全家第一次在过年的时候回到这个生养过这么大一家人的村庄。父亲,叔叔、伯伯显得格外激动,叔叔已经70多岁了,二伯伯已经86岁,大伯和四伯已经不在了。能有这样一次大的聚会是相当不易。父亲很激动,要到两个堂兄弟家拜个年,我决定陪他去,我可以做父亲的耳朵,他的耳朵已相当背了。
在奶奶老宅后是父亲的一个堂哥。父亲敲敲门,家里没人。父亲有些失落,告诉我他堂哥的大名,可我脑海里却没印象。父亲说,他的儿子和我是同学,我笑起来,哦,终于明白是他家啊。
还在我20出头谈婚论嫁的好时候,我的这个堂伯到过我家一次,说他的儿子和我同学,其实只是同级并且不同校。那是一次偶尔的回奶奶家时,年轻的我们几个伙伴互相留了联系方式,因而大学时收到过这个堂哥的几封信......然而到了父母亲那边就有些事情了。我的这个堂伯还曾到我家和我父亲说,我们是过了五府的堂兄妹,可以谈婚论嫁......我那个时候怎么不明白他们老一辈在捣鼓啥,当然一口拒绝了......其实这个堂哥还是不错的,怎么说也是当年大学专科生,也不知现在他怎样了?可惜没能见到,我也和父亲一样,有点失落……什么心态,想看看当年的追求者啥个情况?哈
第二家到了奶奶前院的父亲的另一个堂哥,父亲说现在只剩他们两个了。他一路念叨这这个堂伯的名字,我依旧是云里雾里的。好歹这个堂伯在家,家里一屋子人,我全不认识。父亲介绍着,我一一和堂伯,伯母打着招呼,伯母的模样有些面熟,伯母叫着我的小名,说:“你不记得我家古班了吗?”
“记得呀”我这才对上号。原来是古班一家人啊。
“我就是啊!”旁边一个中年男人腼腆地说.
“天啊,我真不记得了。”我不好意思起来。这个面前的中年男人竟是我小时候的另一个伙伴。他和我堂姐一样大,大我两岁,小时候的我和玲,就是跟着他们几个,捉迷藏,玩家家。还记得有一次还被用麦秸在屁股上打过针,至于谁是医生,都彻底忘了……我仔细打量着这个伙伴。说实在话,他还是一个比较英俊的男人,方方正正的脸盘,打扮得体。可是从小到大,我印象里的他,当然主要是来自母亲的描述:大鼻涕,能吃,不爱学习。我的脑袋里一点他的模样印象也没有的。我母亲天天说:古班妈妈说你天天吃大米馒头的,可是也没古班那样吃玉米面窝窝头的长得高啊。今天终于见到这个经常被我母亲念叨的人了。我忍不住和他聊起了这个话题……
在奶奶的老宅就待了不到一个小时,我们这五六十口人要一起到县城里订好的饭店吃饭了。
匆匆地一个小时,让我遇到了儿时的两个伙伴,只是那么一次照面,没有几句话,一切都真实起来,原来以为乡村和城市有那么大的差别,其实只是心里的差距。
曾经自己那么自豪自己是个城里人,看看我的这几个儿时农村的小伙伴,看到奶奶的老宅,我真切地感受到中国农村的巨大变化,我真切地祝福我的伙伴们,赶上了这个美好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