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外婆,如冬日里的一股暖阳,照耀在古老蒙古勒津旗的绕阳河上。外婆年轻时生活的地方,是蒙古勒津查干淖尔胡萝卜井子村。村子不大,百户人家的样子,村前有四座大山连着,所以才叫”胡萝卜井子”,是蒙古语“连着”的意思。山的那头是一个叫乌拉本的村,也是蒙古语,是“红色”的意思。外婆还说,她们当年住的老屋,是用两担粮食和puyi胡尔奇换的。后来吃光了粮食后,puyi胡尔奇背着琴便向北走了,不知遁向何方,只知道那是是草原的方向。
外婆是在绕阳河畔上唱着诺恩吉雅长大的,儿时的记忆里,听外婆讲过最多的就是关于这两个村,大概四岁的时候来过一次,留下了些模模糊糊的记忆,从那以后,越模糊越神奇,越神奇,越向往。前年的时候,机缘巧合,终于再次来到了这里,从此不再是印象。
记得快到村子二里地的时候,就听见了爆竹的声响,这是村里人设席开宴的信号。清晨的炊烟还没有完全散去,盘旋在村子的上头,使村子越发显的神秘。进村的路都是崭新的水泥路,车的鸣笛声回荡在村野山间,鸡狗闻后鸣吠声不止,我想也怕是惊动了村里的生灵。村头拄着拐棍的老太太带的头巾是彩色的,脸上的皱纹像是山里的沟壑。外婆对我说,这个老太太是个老萨满,是她小时候的玩伴。
终于开席了,整只烤羊的香氤流淌在村子里的胡同里。因为头一晚下整夜雨,所以彩虹也悄悄的来赴宴,从村东头架到村西头。从来没见过的七大姑八大姨也都来了,有无共同,蒙古勒津部落搬来此地都三百多年了,可她们每个人的高颧骨处,依然洋溢着高原红。
都来赴宴了,唯独puyi胡尔奇没有来。我想,如果他还在,如此珍重的场合,他一定会被邀请来助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