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想写点什么,但终究找不到机会。直到遇见了你,让我觉得我终于遇见了那么一个人,可以把自己心底的秘密说出来。我想表达的可能很多,也许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但是我还是想把这些年的事一一告诉你,也算无憾了。
苏静,很高兴认识你这么多年,大概已经五年了吧,从我们第一次在那个小县城的高中相遇,到现在大学。虽然高中毕业后,我们没在一座城市,但是你一定还记得我对吧,在高中的第一个朋友怎么会忘记呢。
以前跟你在一起读书时,你总是说我很独立,很厉害,可以自己做很多事。但是其实你不知道的是其实我也想有一个人帮我做啊,但是有什么办法呢,我又无法选择。在学校的那几年,我也很少提起我的家人,很多问题我都是避而不答。那么,现在你愿意听听我的故事吗?
1998年,对全国来说都是一个难忘的日子,因为这一年洪水泛滥。但是,也就是在这一年,我出生了。在一个落后又贫穷的中原的农村,据我妈说,我是在医院出生的,这一点让我一度很自豪。因为在那个小乡村,生孩子还都是有产婆的,在自己家简陋的卫生条件下就可以完成。所以每次和两个妹妹吵架时,我总是拿这个堵她们,因为她们都是在家里由产婆接生的,或者是在去医院的路上便呱呱落地。但是我的两个弟弟就不一样了,不仅在医院里出生,还有那一本印着姓名和出生日期的证明。最小的那个弟弟更不得了啦!他还有自己的脚印和那枚属于他自己的徽章呢。这让已经十六岁的我也羡慕了好一阵。也许你会问我,为什么要生这么多孩子?我该如何回答你呢,如果你在我的家乡——那个小乡村待上一段时间,或许你就明白了。这已经不是单纯的重男轻女了,而是嫉妒。嫉妒你知道吗,就是看不得别人比自己过得好,这种畸形的思想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产生的。反正从我出生,或者在我的妈妈的妈妈出生之前,也就是我的外祖母出生之前,也许就是这幅模样了。
他们或许是为了养儿防老,但是更多的人是为了自己,看到别人生了儿子,那么我也要生,无论前面已经牺牲了多少个女儿。别人生一个,我就要生两个。或许这么说你回觉得很可笑,但这就是事实。在那块土地上,这种现象比比皆是。或许你又要问我,那时国家不是正在实行计划生育吗?超生不是要接受相应的惩罚吗?对此,我只能说,农村终究不是大城市,连村干部都是见钱眼开,只要你能拿出几百块钱,就能应付了事。甚至有些连一分钱也不肯拿,那怎么办呢。村干部有权利啊,破门而入,值钱的东西都拿走。这还不算,可能连你当家的人也一并抓走。所以当时经常有男人夜里翻墙逃跑的荒谬景象。家里没人怎么办,那好,老人、妇女照样抓,所以当时关押的地方,老人、男人、女人混杂在一起,甚至还伴着小孩子的哭闹声,都夹杂在小小的关押所,吃喝拉撒也都在那。至今我都无法想象那是怎样一种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