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点二十分,这个时间刚好开始犯困。开手机里的音乐app,跟着唱了一曲都市灵魂乐,第一句就打动了我"felt like the weight of the world was on my shoulders,pressure to break or to retreat and then return."女人的烟嗓,我关上房门,把喉咙叫哑了才像那么一点点。
自从最近看了身边一个朋友写的东西,我对文字和人的感情充满了敬意,以至迟迟不敢将自己的零碎的情感用这些敏感有力的字符表达出来,一怕形成习惯日后真成了只盯着自己肚脐看的小女子,接触真实世界后再没有深刻言论可写;二怕我的这份无聊之情卑鄙的消遣了这些圣洁的文字,如同倾注而下的雨不幸地落在了满是悬浮颗粒和汽油味污渍的柏油马路上,他们本该属于乡下结满吹弹可破的红樱桃的樱桃树。
冲撞的红和绿有了雨珠的润色之后,不再枯槁地形成强烈对照,而是获得暂时的稳定的和谐,果实的香甜被这初夏的雨拧出来,正像蒸馏出的精油般一滴滴奢侈地用在空气里。
一个下午,除了看书便是睡觉和音乐,我真是万分庆幸自己可以短暂地沉沦在这样简单的世界,获得同样的不那么容易得到的平静和谐。饱满的无籽黑葡萄往嘴里塞着,一颗颗娴熟的把皮从嘴里吐出来,因为皮是软的,真是比南方人吃鱼动作更熟稔不过了。手指上偶沾的紫色汁液蹭到书的白纸上,按出一个手印,证明到此章一阅。
可在这样的雨夜,呼啦呼啦的雨,嗖嗖的风,六七层的小楼上听得格外清晰,窗外马路上忽尔疾驰而去的车辆,发动机的鸣响因摩擦力不大而变得温柔。难免会幸福激动地难以入眠。张晓涵说,每天不可忘做的三件事,是什么,我记不清了,只记得一件,睡前要擦眼霜。她说的话总是简单又深刻。
可这样的夜晚,偏叫我想起来的是要脱了鞋子,把脚泡在雨里,一路举着书包奔跑着,任积下的水花埋过脚踝,白花花的柔软脚丫子在水泥地上特别滑溜,要专挑这样的路,跑得很快很快,水可以溅起来,砰湿捉起的裤腿,打在小腿上,凉飕飕地才更愉快。
可这样的夜晚,偏叫我想起来我那个悲惨的朋友,失恋的第三十三天,没有王小贱出现,却收到一条曾和那人共同绑定的账号短信,他正带着新女友在校外宾馆过夜。用近四年青春浇灌起爱情的高墙,就被一场入夏的雨淋成坍圮。
可这样的夜晚,我想起你,秋天里我们相恋,走过最温暖成熟的季节,可冬天刺骨的绝望的风也没能唤起你一点同情。转钟后的湖边医院,白色的床单和两挂吊瓶,输液后的我饿狼似地喝干刚买回的鸡汤,这竟是我精心设计却意想不到的我们几年后相见最后一次的回忆,我却在这回忆沦落至被关心的朋友之境地。
人越大就越发对之前的回忆感到清晰,只因未来太过模糊,所以人就开始缅怀过去了吗?复古潮流潜行在这儿,白色衬衣和麻布裙,牛皮鞋和简单的肉色袜,一双漠然的冷眼,绝美非常,却没有人真正穿过设计大师所预言的——塑料,会大行其道成为衣服。你不可能想象,一个女人,用碧绿的雪碧瓶子遮盖住她的裸体,你只会盯住她的身材,说,又不美,还好意思穿成这样。
雨又开始淅沥沥的下,我想起那个和我一起生活了很久的性格淡漠的摩羯座女孩,她应该睡了。我也要睡了,和她一样,进入一个淡淡的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