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在昔
时光依旧，曾经少年，在回不去的远方。
――题记。
（一）
想起你，恬静如初。
看着空间里的那些照片，我的心里波澜似海。
窗外的阳光明媚、灿烂。唯独风从纱窗里吹过来是凉的。
我记得小时候，美术老师是个老头，一个可爱的老头。因为他和我们在一起，就像是朋友一样。有一阵子，大家都迷恋画画，就是对着一些书上或者是哪里好看的图案在本子上进行临摹。
你照着文具盒上的一副嫦娥奔月图画的很认真，画的很好看。在我的眼里，你是一个漂亮、和善、有文艺气息的女孩。如果不是后来人生中的一些变故，你应该有你精彩完美的人生。你的经历和我另外的一个同学很像，然而她现在已经是一个要当妈妈的人了。
（二）
前年一个冬天的晚上，接到你的电话，我莫名的激动与兴奋。我觉得回到家乡真好，能知道你们的消息，能听到电话里那个儿时的声音。我能感觉到你和我一样的心情澎湃，儿时的一幕幕在眼前不断的回放。你还是那个扎着两个小辨，敲打着腰鼓的小姑娘。
随后，我们在一个群里热闹了好长的一段时间。我们发微信，语音，过年过节给对方致于节日的问候。那段时光是快乐的。
有一天你给我发微信，说了你的事情，说了你不能再忍受这样的生活。我们最后一次聊天，是你在车站，刚下车，即将登上另一列火车。我说你到了给我打电话。我深深地为你担忧。
后来，你没有再联系我。主动联系过你一回，淡淡的，屏幕那边透着深深地距离与隔膜。不知道你后来怎样了！
依稀的从你的亲人那里听到一些关于你的事情。我们变成了偶尔在网络上的点赞之交。后来点赞之交也没有了。我们都变成了曾经那个熟悉的陌生人。
（三）
小学之后，你便没有再上初中。因为家中变故，你在一位老师家里做事。很多次在上早操的时候，看见你拎着水壶在教师宿舍门前走过。你留着短发，面无表情，那个背影，却深深地刻在了我的记忆里。
想起若干年后的一个清晨，我在去往打工店里的路上，在街道的另一边，昔日里的同学们从公园跑步回来，我也是那样的挺直着背梁，抬起头目视前方，好像远方是只属于我自己的一个世界，耳边沙沙的跑步声，却是另外的一个世界。
再见你时，你出落的更美了。在你的家里，看你给年迈的爷爷做好面条，看你穿着一条漂亮的裙子和朋友去远方打工。我当时还问你，舍得放下家里，去远方打工吗？最后目送你的碎花裙飘向在远方。
而我当时还是一个不知道远方在哪里的傻丫头。
（四）
有一年过春节。儿时的春节，总是幸福又回忆绵长。
我正对着镜子打量着妈妈给我买的那一件新毛衣。你来拜年了，还有他。你们坐在炕沿上，我们姐弟正喜滋滋的准备着去拜年。你的笑容恬静，却已经有了一份不该属于你的成熟。你的眼睛里有一丝艳羡，是羡慕我们还在父母的庇佑下无忧无虑，还是一群被宠爱的孩子们。
那次我们没有过多的交谈。拜完年回来你已经走了。现在想来心里有点儿遗憾。
后来知道你嫁给了一个比自己大好多岁的男人。虽然在我们那时的眼睛里，他长的还算帅气，也很年轻。命运终是捉弄着那些可怜的人儿。然而在那个年纪里，很多事情都是我们参透不了的。
后来听说你生了一个儿子。后来你离家出走了。时光匆匆，每个人都在属于自己的人生路上埋头赶路，甚至来不及看看路边的风景。造化弄人，离开家乡十余载，归来，我是那个风尘仆仆看破人间疾苦的“拾荒者”。很多人说逆境能够使人变得更强大。经历的多了，人生也应该行走的游刃有余了！然而，我也还是那样的爱憎分明，始终没有变成风，可以随意的穿透世间任何一个的角落。不论是环境还是人，陌生有陌生的好，距离即敬畏，不是没有道理的。
有关最美好青春的那些年，本应该是留下美好回忆的那些年，风一样的逝去了！
（五）
人家都说你过的很好，在南方的一个城市里，你组建了一个新的家庭，有了一对可爱的儿女。他们都说你苦尽甘来了。
直到我们在相隔十七八年之后又联系上。
一切恍如一场梦。
当多年重逢后的惊喜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慢慢的消失殆尽，我们还是走远了。
我们不知道对方过的怎么样？仅凭着朋友圈里的那些动态，知道其生活状态的一些细枝末节。很多时候，都是不痛不痒的自己自话。
这是我们还和外界保持联系的唯一通道。
那天你生日。我们已经好久不联系了，就像是同一个朋友圈里的两个行尸走肉。
我犹豫了好久，打下了祝你生日快乐的话，看你在评论着别人，看你一条一条的发着朋友圈，看着那个祝福尴尬的存在，犹豫再三，点击了删除。
你的空间好久没有更新了。昨天突然上传了几张照片。看来你是走出上一段的阴影了。照片里的你巧笑如花。我说：你的气色真好。你回复：呵呵！
今天你又上传了一百多张照片，其中和一个男人截屏的微信聊天记录，还有几张大尺度的照片，让我瞠目结舌。这么隐私的东西，你竟然放在网络上。照片里的你浓妆艳抹，涂着红红的指甲。
（六）
还记得上次你在微信里和我痛诉你先生的不是，对那个第三者痛恨欲绝……最终你抛下两个孩子远走他乡，你说我应该理解你。
可如今，你却是别人的三儿，你们伤害了另外一个女人。三观不合的人，说一句，已是言多。或许这是我们疏远的原因所在。
我们终归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就像刚才发现，我已经没有权限访问你的空间，你的世界把我拒之在门外；而我，也是一步，却也不想再迈进。
幸福有很多种，而你选择了离它远去，你破坏了别人的幸福，自己又何尝会幸福呢？或许在我们的心里，幸福的定义本就不一样的吧！
在这飘萍的岁月里，身不由己已是可悲，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每一个人在这世上，或多或少都带有一些泥点，有谁的人生会完美的尽如人意呢？子非鱼，焉知鱼之乐！正如每一个人的痛苦，都是别人无法感同身受的。
但是总会有一个人，有一个地方会去包容你曾经的一切。那些失去的，逝去的，错误的，只要还有一颗向善的心，静默里，岁月都会善待你。
一年山河城，一念百草生。
愿在不同世界里的我们，未来的每一个日子里，各自安好！你若归来，我必起身相迎。
（七）
如果遇到一个懂你，能够倾听你内心的人，或者是知己，或者红颜蓝颜，淡如水的感情，站在不远不近的距离里，能读懂你，已是一种快乐。人与人之间，就像有着一块块的磁铁，吸引着磁场相同的人。
她是我的一个中学同学，所有的同学里，和她的交集最深。我们相遇于中学时代，在那个自卑的，心灵无以安放的青涩年华里，她是我的温暖所在。我们一起打水，上晚自习，虽然不同班，但住在同一个宿舍里。
我是一个不合群的人，先生的那些朋友说我高冷！高冷倒不至于。我就是不能和异性同性太亲密。有时候出去逛街被朋友牵着手或挽着胳膊，我的整个身体就会僵着。年轻时很羡慕朋友们总会有众多的追求者，可是到了我这里，太过于亲密，或是一遇到异性追求，我就会想要逃离，甚至是反感。不知道这是不是我的成长经历所致，我的态度总会让那些对我有好感的男生止步。跟朋友之间也是如此。甚至会对朋友间以“亲爱的”称呼都极为反感。现在，倒是对这样类似的称呼免疫了，也会觉得很亲切。
从学校里出来后，我们开始走上社会。她家里的变故是从哪里听说的，已无从考证。再见到她是在离校三四年之后。怎么遇见的，却是忘记了。那时的我们，还都是懵懂不谙世事的孩子。我是一个不会主动问对方隐私问题的人，还是听她自己慢慢的告诉我一些关于她的事情。
那时候是小啊！小的对一些事情无法去辨别它的好坏。她还是那个可爱的中学生样子，我们的再次相遇没有太多的生分。零几年的时候，很多个夏天的夜晚我们就挤在她的出租屋里，一起聊到很晚。现在都记得那时她穿着一条碎花长裙走在街道上的样子，清纯唯美。不由得感叹：年轻真好啊！青春真美好啊！
再次相见已是十年之后。十几年的时光足以改变一个人，改变周围的一切。
这个世界很大，也很小。逐渐的，在街头小巷，遇到昔日里的故人，玩伴。我开始慢慢的沉淀我自己。回到这片故土，遇到的熟人多了，我便想起了她。
（八）
从我和她第一次通电话，到后来的相处，知道了每一个人的不容易。她现在有一个爱她宠她的老公，有自己的小店，马上又会有他们的宝宝。人生到这里应该就完美了。
隔三差五的，她会在微信上给我发来几个幽默的小段子或者视频，或者别的一些鸡汤文字。很多人说，好的友谊是久不联系，她依然在那里。其实，任何一段感情都是要去维系的，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能敌得过时光。偶尔的联系，就像是感情的保鲜剂，看似一个搞笑视频，或者是一段不痛不痒的话，其实都透露着：你好吗？我想你了哦！
最酣畅淋漓的是春节的那一次聚会。别人都走了，只有我们坐在那里，说着话，聊着天。第一次喝了那么多的白酒。“花看半开时，酒饮微醉处。花至半开之时，我们对烂漫有种企盼；酒到微醉之际，我们有畅然释怀之兴。”说的正是我们当下的心情。我也从来没有这么的释放过自己。或许，当累了，当生活覆盖了一个人的全部，适当的和朋友在一起解解压，也是一件美好的事情。
（九）
人生漫漫，和志同道合的人在一起畅聊是很过瘾的事情。然而，敞开心扉，不是对每一个人。泛泛之交那么多，难怪偶尔会觉得很孤独。
有一天清晨送完孩子回去的路上，她发来了微信。那段时间禽流感横行，她发的微信内容也与此有关。心里有一股暖流涌过。
她问我是不是刚送完孩子，她去医院孕检，在公交车上看见我了。稍后我匆匆赶到医院，买了两杯豆浆。昔日里的两个花样年华学生模样——如今中年做母亲和即将做母亲的我们，穿越过多少时光流年，都在彼此心里刻画下永恒的记忆。
如果遇到一个懂你，能够倾听你内心的人，或者是知己，或者红颜蓝颜，淡如水的感情，站在不远不近的距离里，能读懂你，已是一种快乐。人与人之间，就像有着一块块的磁铁，吸引着磁场相同的人。
以家庭为核心，深居简出，我们很多地方还是挺相似的。路漫漫其修远兮，未来的路上，或者走向暮年的远方，不知道我们还会不会顶着一头银发，在一起共忆往昔。
（十）
在东北的时候，我们公司旁边新搬来一个女孩，瘦瘦高高，长发及腰，很漂亮。
过了几天，她的屋前挂上了干洗店的牌子。我和她碰到过几回，但没有说过话。公司里的几位师傅们很是八卦，他们不知从哪里淘弄来一些小道消息。回来给我和我的会计分享。
他们说她是一个领导包养的小蜜。
我总是后知后觉。但向来对这些事情无感。自然对隔壁那位没有什么好印象。
有一天，她敲门进来，礼貌的对我说：“姐，我能借用一下阳台吗？我的钥匙落家里了。”后来才知道，其实她还比我大一岁。我们所处是二楼，阳台挨着，我就答应了。她身手敏捷的从阳台翻到她的家里。过了一会，她手里拎着早餐走了进来，问我吃没吃，执意的要给我一份。
这让我对她心生了几分好感。不是早餐收买了我，是让我觉得这是一个有心的姑娘。至少感觉平易近人，很好相处。
员工们继续八卦着，有事没事都往隔壁凑着。
如果一个人行的正，则有一身凛然之气。而对她真正的了解，还是在以后的相处里。突然觉得，人其实可以分裂成很多种！有的时候，恐怕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属于哪一种。
（十一）
我和隔壁逐渐的熟悉起来。介于对她大致的一些了解，心里还是有一些防线的。
于是，只是一些表面上的客气寒暄。而这姑娘竟认了真。她和我一样，孤身在这个陌生的城市。我觉察出来她很看重我们之间的友谊，或者说她很想跟我好好的相处下去。
对于她的热情我是刻意回避了的。有一次她请我吃烧烤，任我百般拒绝，也难不赴盛情。在饭桌上，她给我要了一瓶饮料，她自己一杯白酒。在酒精的烧灼下，她向我敞开了心扉，说起了她的过往。说着说着，她熟练的燃起了一根烟，那些烟雾从她的嘴里吐出一个个的烟圈。
先生不抽烟，所以我的生活里是没有厚重烟味的。那时候我总觉得，一个好女人是不抽烟的。或者说，抽烟的女人都是有故事的人。其实东北女人很多都抽烟。小时候家里来了客人，母亲都要倒好一碗茶水端上，所以我们姐弟从小就知道家里来了客人要奉茶的道理，这样的理念在幼小的心里已是根深蒂固般的存在。初到东北，有次和先生去朋友家，朋友的老母亲打量着我，递过来一支烟，很热清的说：“抽吧抽吧！”先生挡过去，说我不会抽烟，老母亲一脸惊讶的说：“不会抽烟？！你要学着抽呢！”先生的朋友过来向我解释：“不要在意，在东北，这是对待客人的一种礼数。”
此时，她坐在我的对面吞云吐雾，手法娴熟的把烟蒂掐灭在一个红色的烟灰缸里。她把她的事情以及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向我娓娓道来。
（十二）
她十几岁上就和村里的几个女孩被熟人带到北京，熟人就是所谓的老鸨。天天的白菜叶子和稀饭，挣到的钱全部寄回家养家糊口。在后来的相处中，我得知她是一个孝顺的女儿。父亲常年卧病在床，弟弟无所事事，甚至弟弟后来结婚的费用都是她出的。她的母亲也不是所言的慈母，她是一直都在压榨着这个女儿。她像极了电视剧《欢乐颂》里的樊盛美，现实中一个活脱脱的列子。
当这个面容姣好，穿着很朴素很良家的姑娘，坐在我的对面向我叙述这些事情的时候，我还是被吓到了。
我想找个理由快点离开。我甚至在想，那个坐在离我们不远处的烧烤店老板娘，有没有听到我们的谈话。
那几日，我便回避着她。从小在书里看到的故事，在别人口中听到的事情，现在真真切切的就在眼前，我觉得我和她之间隔着万丈宏穹，是跨越不了的鸿沟。
实际上，那时的我，心里不屑和这样的人交朋友。我们完全是两种不同类型的人。我怕看见别人异样的眼光。
她没有因此而记恨我。依然和往常一样，很殷勤的，低到尘埃里的那种态度对我。有一点我们是一样的：在这个城市里我们没有亲人和过多的朋友。她对我是真情实意的那种好。
人心不分贵贱，教养无关学历高低。抛开别的不谈，她其实是一个很好的姑娘。至少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她都是很有素质很谦和的一个人。
后来我们一起逛街，吃饭。有一次，我和先生，她和那个他，在一起吃饭，虽然我的心里是很鄙夷那个男人。 她对我说，他曾经跟她说过朋友里还是要和我多交往的好。
这个男人，表面风光无限，因为地位，受万人追捧。在她眼里，他是全部，她为了他跳出泥潭，素颜示人，以炊烟相伴，屋子每天收拾的一尘不染。每次男人来看她，她就开心的像一朵花一样，幸福烂漫的。她给他洗衣服，恨不得把黑的洗成白的；见过她在他面前的样子，把女人的柔情似水表现的淋漓尽致。对他，她是爱到尘埃里了的。
可是，男人终究是要负她的。因为在此之前，他就是负了另外一个女人的啊！
（十三）
冬天来了，北方城市的供暖很好。晚饭后，我们经常围坐在一起打扑克牌。因为她，我知道了喝茶之前的第一杯水是要倒掉的！名曰“洗茶”。也认识了很多品种的茶叶。那年冬天很多个温暖的夜晚，我们就这样围坐在一起，每人一杯香气四溢的热茶，打扑克聊天，其乐融融。窗外暴风雪肆虐，窗里窗外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很多年以后，我还是会常常的想起那年的冬天，浮躁之中难以沉淀下来的心，温暖的难以忘记。
后来她常常的以泪洗面，经常坐在我面前的沙发上哭的梨花带雨。我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她的情绪因为忽远忽近的感情而患得患失，或许一开始，她就应该要知道会是这么一个结局。
第二年春天，我们搬家了，我怀孕有了儿子。她知道后欣喜若狂，给我买好吃的，陪我逛街。有时候会在她的家里给我做菜吃，然后躺在床上我们一起聊天。儿子出生后没几天，她来看我，非要随了礼钱，说是给孩子的。婆婆给做了些简单的饭菜，她在我面前连连的称赞说好吃。
那年冬天的雪很大，一场接着一场，街道里的雪堆的像山一样。
那之后，我们再没见过。后来她托先生给我拿回来好多衣服架、裤夹。她的干洗店也不做了。她在电话里跟我说和他分手了，她回老家了。后来，我把这些衣挂裤夹拿回了老家，在我看来这些都是有温度的东西。
有一天，我在逗着儿子玩耍，电话响，一看是她打来的。她说她怀孕了，是他的。
后来有几次给我打电话哭哭啼啼的，那个他又失踪了，她即将临产，拜托我替她给他打电话，因为他把她拉黑了。如此周而复始，她的千金降临了。我想，当了妈妈，或许她更成熟，为了孩子，会想的更周到一点吧！
最后一次通电话，她洋溢着幸福的说他给她买了房子，已经装修完毕……后来，没有了后来。
我不知道现在的她，是否生活圆满？是否一笑，还是那两个浅浅的酒窝。幸福本不应该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而她，真的感到幸福吗？
玩伴选人缘好者，知己择谦谦善者。
有时候，所谓的共同语言，是看大家在不在一个频道上。当然了，我不认同那些违背道德，破坏别人婚姻的事情。人生有多个选择题，既然选择了，必然要承担其所带来的后果。
（十四）
人生，即路过，即人来人往。
有些人在你的生活里一闪而过，有些人总会留下些什么！适当的回忆缅怀过去，是种美好，但是也不用刻意的去寻找过去，联想过去。有些东西，过去了，就只适合留在回忆里。
遇见，有很多种。或美好，或尴尬，都会让人猝不及防。
孩子的幼儿园每年都会有国家给予的贫困补助，每年家长们都会尽力的去争取，有的平时开着小车接送孩子的也在申请。最后一个学期，我想着要不也试一下！跟那些家里开着商铺坐着小车的相比，咱理所当然的穷人一个呀！
随便的写一个申请，去相关部门盖几个章，就能顺利领到补助，难怪那么多家长每年都要申请，即便在补助金不多的情况下。
还剩最后一个印章了。我拿着材料找到社区的领导，这个领导把我的材料递给旁边一个女的。和领导正说着话，她突然叫我的名字，我惊愕的看着她。面前的这个女人黑黑胖胖的，圆圆的脸上看不出一丝似曾熟悉的痕迹；她穿着黑色的棉袄，显得略有些臃肿，头发微卷扎着一个马尾。
我们做了好几年的同窗。她说。
我看着她，脑海里仔细的搜寻着相关的信息。突然想起有个同学说她在社区上班。我突然知道是谁了，可是名字情急之下忘记了，我嘴里哦――哦――哦的，却怎么也说不出那个熟悉的名字。她自报家门，说是看了我的身份证才认出了我。我们彼此客套的寒暄几句，遂陷入了沉默。她把盖好印章的申请递给我，我说了声谢谢接了过来，随后各自说声再见，她转过身去，我便走了出来。
时逢三月下旬，路边的树木还是光秃秃的，风吹过来有些清冷。车子在山路上盘旋，我还沉浸在过去的往事里。
（十五）
有关于她的记忆都是停留在小学的冬天。在未遇到她之前，这段时光还曾多次的在我的脑海里盘旋。
她的妈妈是我们学校里的老师，她们住在城里，所以每天早上我们早读时，她会推开教室的门走进来。记忆里好像她可以随便的坐位置，虽然我们那时很不合，总吵架，但她每次都要和我坐在一张桌子上。记忆里她就是黑黑瘦瘦的，常常的穿着一件浅红色的棉袄，棉袄上经常散发出从外面带来的一些寒气，还有一些说不出的味道。
那时候写字握笔时，我经常的把小拇指放在本子上，久而久之，小拇指的关节处就磨出了几个绿豆大的小茧子。有一次，她指着她小拇指上相同部位的茧子说是被我传染了。印象中这件事情记忆非常深刻，因为好几天她都在因为手上的茧子而对我耿耿于怀，不断的质问我，不断的拿出来说。其实，那时候很不情愿和她坐在一起。她比较强势一点，我们那时候做为同桌，经常的在吵吵闹闹中度过。现在忘记了小学具体有多少个同学，已经忘记了大部分的名字，但是对她还是印象深刻的。
后来，小学没有上完，她便转走了。在中学遇见过一次，我下楼梯，她上楼梯，我们没有说话，擦肩而过。其实想想不足为怪。小学坐在我前面的一个女生，我们六年级时很要好，曾经对彼此说中学的时候也要好好相处。但是到了中学，我们就像是陌生人一样，路上碰见了，她也像是没有看见我，六年级之后就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有时候，不知道什么原因，大家就这样的疏远了！就像中学时期，一个小学同学我们之间从未有过交集，可是却到处中伤我一样！很多事情都是没有理由的，哪怕是你有多么的渴望曾经的那些美好，也不过只是一厢情愿罢了！
时间总是过的很快，回忆在任何时候都是这样的绵长。
（十六）
人们过了一个沉闷烦躁的冬天，渴望春天万物复苏，莺歌燕舞。
先生手握方向盘，目视前方的问我：“刚才那个是你的同学呀？”我说是不是很讽刺呢？有二十多年未见，再见却是这样的场景。二十年，是一个让人感到害怕的数字。却是弹指一挥间。先生问我没有留下她的联系方式吗？其实刚回来时，遇到那些儿时熟悉的面孔，心中自然是惊喜，也总会主动的加上对方的微信。但是我们相遇时的过份客气，阻挡了我太多的热情。
因为知道了她在这里，平日里出门回家会格外的留意，想着我们会不会再次遇到？再次遇到，会不会热情的多说几句，互相的了解一下对方？那些天我的心情不似往日里的平静。
一天下午接儿子放学回家，走到巷子口，看见前面不远处站了几个人，远远的感觉有她，可是心里不确定。我不太记人，那日匆匆一见，早忘记了她的样子。走近时，我心里想着一会见了她说点什么呢？她抬头看了我们几眼，又低下头去玩手机。她有没有认出我？如果不打声招呼就这样走过去挺不礼貌的，想着想着就走到她的面前了，她用手在手机上来回的划着。“——下班了啊！”我微笑的喊着她的名字。“啊――下了！”她抬起头。我想着她要是再说点什么我就停下来，我们应该有很多话题可以说。
她说完话又低下头看着手机，我迈开停留的双脚，从低着头的她面前走过。短短的几步路，突然感觉好漫长。
我想起小学课本上鲁迅三十年后再见闰土的情景：我这时很兴奋，但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只是说：“阿！闰土哥，——你来了？.....”我接着便有许多话，想要连珠一般涌出：角鸡，跳鱼儿，贝壳，猹，......但又总觉得被什么挡着似的，单在脑里面回旋，吐不出口外去。
（十七）
不期而遇，偏偏相遇。我们在某句话的中途掉入沉默，不知道如何对彼此言说。
回忆固然是美好的，但那都是过去。儿时的我们之间或许话语都不多，长大后中间横着那十几、二十年，这是一个成长路上的鸿沟，人生观，价值观，都翻天覆地的变化着，看似熟悉，其实深深地陌生着。
不因环境变化而变化，不因人生之跌宕起伏而远离，不因地域文化所嫌隙，不因道途听说而避之，那些真的想要关注你在意你的朋友不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疏远你。一个微笑，一声问候，足以道尽千情万意。
如果我们因为不愿意迎合而坚持自我，如果我们不愿意虚伪而保持真诚，如果我们不愿意圆滑而保持朴实――总有一种人，他们不善交际，不愿随波逐流，这绝不是清高，凡事遵从自己的内心，做真实的那个自己。
孤独没有什么不好。一个人享受得了孤独，内心才会变得强大。
我不禁想起奥逊威尓斯说的那句话：我们孤独的出生，生活，死去，只有获得爱与友情时，才能创造一个短暂幻想相信自己不是孤独的。
2017.5.29闲文散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