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长一段时期里,我都是早早就躺下了。有时候,灯光才灭,我的眼皮儿随即合上,都来不及跟心爱的人道声晚安。它简直像是没有来由,莫名其妙的东西,名副其实地让人魂牵梦绕。不知道那时几点钟了,我仿佛看到远处微弱的灯光,听到火车冗长的鸣笛声,忽远忽近,匆匆的旅人拖着行李赶往附近的车站,将要到达陌生的地方。这一切使我心绪激荡,根本没法平静。 就是从那些不眠的夜晚开始,我发现自己真正的喜欢上了旅行。
有好多朋友问我:你一个人独自旅行会不会感到孤单?我很纳闷,难道上厕所拉上一个人就不孤单了么?高中时期我曾感到困惑,很长一段时间吃饭拉屎上课下课回寝睡觉都是一个人,上完晚自习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我会反复比较今晚回去的路是否和昨晚重复,草丛,井盖,小卖部都是参照物体,夜空中总是没有星星还是很明亮。到了大学还是一样困惑,我依旧感到人终究是作为一个孤独的个体存在于这个社会,没有人会真正了解你,甚至你自己都不曾了解你自己。曾经我以为世界这么大,会有那个一个人,在世界的角落,和我有一样的想法。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慢慢发现,其实根本就不可能有这样一个人,思想的形式受太多环境方面的影响,而完全相同的形式,我想只存在于平行世界吧。于是我慢慢的接受这世上的孤独。人从本质上就是孤独的,我不知道旅行会不会让人感到孤单,这个问题很可笑,或者是我说的太多。谢耳朵说过:人穷尽一生追寻另一个人类,共度一生的事。我一直无法理解。或许我自己太有意思,无需他人陪伴。所以,我祝你们在对方身上得到的快乐与我给自己的一样多。
关于旅行出行,能坐火车不坐汽车,能坐火车不坐飞机,能坐火车不坐轮船,而且最好是硬座。一直以来对况且况且况且的火车都有与生俱来的好感,在成都坐过一次绿皮火车,坐绿皮火车十小时是一个坎,十小时前仿佛摩挲着口袋里一块温润的玉石,十小时后玉石就会变得有点浑浊闷烫。座位是那种硬皮革材质,像是家具厂弃用的那种不合格皮质,发黑发硬但不易开裂。窗子是可以上下移动的,这点我特别喜欢,移动的范围恰好能让风很顺畅的窜进闷热的车厢,冲淡车厢内来五湖四海的朋友们所带来的不同气味。吊扇的作用是给人提供心灵慰藉,起着“看原来它还在努力的转着”的心里暗示作用。火车上会遇到形形色色的人,提着琵琶的银发文艺老年人,讲黄段子把自己逗乐的刚刚出狱的中年男人,两个温州来的热情直爽的女传销员,给我暴各种银行黑幕的上海胖阿姨,兴奋地赶着参加大学毕业20年同学会的老伯伯,还有许许多多有趣味的人,包括拖鞋的那一类。听着不同的人讲述不同的人生经历吹各种牛逼,真的没有什么比这更大开眼界了。
关于旅行住宿,一个人肯定首选青旅。一是便宜,二是你会发现有好多跟自己一样的人。40或35一晚上,类似大学宿舍,住宿地方很干净床单被套都是自己套,住了好多家青旅洗漱的地方设计都是向下倾斜30度左右,利于下水很人性化的设计。都会有独立的院子,特色的书架,两条以上一米高的大狗,吉他不灵光还爱显摆的伪文艺青年。在住束河的k2青旅日子里,一天晚上,推门后弯着头进来的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他朝我微笑露出洁白的牙齿我才知道是黑人朋友, 兴奋地跳下床跟他打打招呼握手,得知他来自南非自己一个人来中国玩,由于晚上喝了冰镇啤酒手特别凉,下面唱歌的歌手没意思就上来睡觉了,还问我是不是韩国人会不会讲中文。有辞职来旅行的,请假来旅行的,跳槽来旅行的,总感觉没有逃课来旅行的酷。临走的那天早上,听一个常年奔走在进藏线的大叔侃大山,戴着帽子仍遮挡不住两鬓微露的白发,一句话令我印象特别深,“在这里,你要扔掉之前的思维方式。”我一辈子都喜欢跟着让我感觉有兴趣的人,因为在我心中,真正的人都是疯疯癫癫,热爱生活,爱聊天,不露锋芒希望拥有一切,他们从不疲倦,从不讲那些平凡的狗屁说教。
关于旅行风景,很抱歉,我找不到一个词语,一段描述来形容。
旅行中你可以做很多别人想得到或想不到的事,也可以做很多别人不喜欢但你很喜欢的事。比如在丽江睡到自然醒,慵懒的晒着太阳,什么都不想,静静的发呆。远离喧嚣和繁杂,让心灵得到一段安静,找寻的并不仅仅是这里的风景或者古城本身,而是唤起在心底的某些记忆。因为你已经把最不值钱的时间扔掉,把过去的自己忘记。还可以做你从来没有做过的事,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比如跟陌生人无所顾虑的聊天至深夜,向你喜欢的人微笑打招呼,不是出于礼貌,而是真的发自内心的微笑。旅行并不能给你的人生带来什么,不会对你的人生造成不可估量的影响。有趣的人有意思的事确实很多,前提是你也得是这样的人。但如果你想听大彻大悟的人生大道理和一些听起来很有道理的狗屁说教,很抱歉,我这里没有。经历过一些事后,我冷静的思考过一个问题,对待生命不妨大胆冒险一点,因为好歹要失去它。
旅行的意义也许永远没有答案,但也要尽情感受这没有答案的旅行。
(写于2015.4.27夜,谢绝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