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书馆七楼,落地窗,小沙发。视野极佳,可远眺数里。正中置一新校区全貌模型,皆为立体小物,状物拟人,连小树都由铁丝裹着绿绒。停车场更有迷你版小汽车,门窗俱全,煞是可爱。细细看去,微而具体,逼真之处更给人一种身处室外可览全局的豪快。
行至窗前,背倚立柱,打开窗子,一股热风扑面涌来。远处层层叠叠的雾气笼着楼房,不禁忆起了故乡的天,向远望去总是一片烟绿,其间隐着红白村房。这津城的天,却似乎总是蒙着一层沙,让人看不远,看不穿。
楼下整齐地排着规整的建筑物。新校区的房屋都是方的,路是宽而直的,树是新栽而小的。工整的路上偶尔有汽车驶过,竟小得如同那室内的模型,也是十分小巧。再细细看去,这片园景竟似乎也成了一块模型,新植的树未连荫,株株细小而分明,正似那孩子手中的小玩意儿。我不禁被摄住了:这块土地,不正是另一双眼睛下的供人把玩的模型么!
我在此处望着这天地,以为自己是那双局外眼,然所倚这立柱对我自身而言已是十分庞大了。目之所及,开阔宽敞的室内灯明几净,以为是可尽情遨游之所,而在另一双“局外眼”里,不也是小小的甲壳虫般的玩物么?
此刻,我仿佛成了模型展览内的那塑料小人。我看上去正同其他小人谈笑风生,却眼望不见这所居之地之边界。我抬起头来是镶着LED灯的黄色天花板,于是便以之为天。在我们的字典里,天怕就是黄的哩!我们醉心于观察天的规律,那白光亮起之时,便为一天之始,我们便唤它作日。后有一段短暂的黑暗便是夜了。日灭了!养息去罢!这天是如此伟大的永恒!
做了一段梦,醒而忘了,隐约记得这天正是黄色的。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