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雅辛托斯说开去

雅辛托斯,英文名Hyacinthus,是希腊神话中太阳神阿波罗的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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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雅辛托斯是一个长着鬈发的英俊少年,我们无从得知阿波罗是在怎样幸运的巧合下遇见了他,但他们一相遇,阿波罗便被这天真隽秀的孩子给深深吸引了。雅辛托斯完美的容颜不输奥林匹斯山上的众神,以致于阿波罗抛下他在德尔斐的神庙不顾,常常陪伴在他身边,跟他一起作乐,享受这无比美好幸福的时光。

不幸的是在一次掷铁饼的比赛中,阿波罗全力掷出的铁饼打破了这比赛原有快乐热情,铁饼在天空中掠翔过一个悲伤的弧度,重重地击在雅辛托斯的头上。可怜的少年,他只是想尽力地去接住恋人传来的铁饼,向他彰示自己有多地投入,有多么地珍惜跟他在一起度过的时光,有多么地爱这位随时散发着炽烈光焰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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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阿波罗毕竟是神,他是永生的。在他抱住雅辛托斯哀怮不已而又无能为力,爱抚着他乌黑蓬软的卷发,看着如注鲜血汩汩流出时,尊为太阳神如他,也溢出无比痛心的眼泪。我想,“心如死灰,神如槁木”,如果未尝永生,他愿随他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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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沾染雅辛托斯鲜血的地方,生长出了风信子,Hyacinth,以这位美少年命名的花。

那么让我们回归对于古希腊的同性文化,由雅辛托斯说开去吧。

首先,我们从柏拉图式的爱情谈起。我想澄清一个概念,柏拉图式的爱情最开始并非指异性之间的精神交流一般的恋爱,而是特别形容柏拉图与其老师苏格拉底之间的关系。让我们来看下面的文字:


因此,先生们,我们每个人都只是半个人,就像儿童们留作信物的半个硬币,也像一分为二的比目鱼。我们每个人都一直在寻求与自己相合的那一半。男人作为切开的阴阳人的一半当然就会受到女人的吸引,比如那些诱奸者;而作为切开的阴阳人的一半的女人也一样,也会追求男人,比如那些与他人通奸的妻子。凡是由原始女人切开而来的女人对男人则没有多大兴趣,只眷恋和自己同性的女人,这就是所谓女同性恋者。凡是由原始男人切开而来的男人是男人的追随者,从少年时代起就爱和男人交朋友,借此表现出男子气来,他们喜欢睡在一起,乃至于互相拥抱。这种人是国家最有希望的少年,因为他们最富有男子气质。
我知道有些人称他们为无耻之徒,其实这是错误的。引导他们追求这种快乐的并不是纵欲,而是勇敢、坚强、男子气概,他们欢迎并在情人身上看到了这些美德。以后的事情可以证明这一点,只有这样的少年长大以后才能在公共生活中成为男子汉大丈夫。他们自己到了壮年以后,他们所爱的也是少年男子,对娶妻生子则没有什么兴趣。他们肯结婚的确只是因为习俗的要求,而他们内心则宁可不结婚,只愿和自己所爱的男子长相厮守。
先生们,这样的男子有一种多情的气质,爱慕男童,依恋同性。因此,当爱恋男童的人,或有这种爱情的人,幸运地碰上了他的另一半,他们双方怎么不会陶醉在爱慕、友谊、爱情之中呢?对他们来说,那怕是因为片刻分离而看不到对方都是无法忍受的。尽管很难说他们想从对方那里得到什么好处,但这样的结合推动着他们终生生活在一起,在他们的友谊中,那些纯粹的性快乐实在无法与他们从相互陪伴中获得的巨大快乐相比。他们的灵魂实际上都在寻求某种别的东西,这种东西他们叫不出名字来,只能用隐晦的话语和预言式的谜语道出。
——节选自柏拉图·《会饮篇》

我在为自己以前从未了解到古希腊哲人对爱情、性、伴侣、婚姻等话题的阐述而感到羞愧,我们任何一个人都不应该在未完全了解清楚一件事之前就持有一种偏见,或者偏爱,这是不对的。

雅辛托斯与阿波罗并非仅仅因为肉体的爱欲而结合在一起,而是基于感性——可以这样下定论:

爱情绝对是一种感性,决容不了一丝的理性;爱情绝对是一种冲动,决容不了一点的迟疑;爱情是直接的表达与接受,或者说,一种由直觉支配的精神的耦连与契合,决容不了一点的心机。

想象宇宙的舒张,天体的运行,万物的轮回,这种自由而自然的(并非把它们置于一种永恒的规则下来看待,因为规则本身即是无规则)、无拘束的运动正如同任何一种爱的萌生,并基于这样一种事实:

爱一旦产生,便再不会灭绝了。

Only if,you just wanna let it 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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