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养蚕

    春暖花开,收拾冰箱时,发现还有一些蚕卵。女儿执意要养,看着她恳切的眼神,我答应了。

   

    五天后,蝼蚁般的蚕儿便接二连三地出来了。看着孩子拿着毛笔头一只一只地把蚕扫到叶片上,精心地喂养,心里很是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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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蚕的数量越来越多。刚过清明,桑叶仅仅是嫩芽,可蚕儿怎能等食?趁星期天休息,逛公园、走草地到处挖蒲公英——有时全员出动。在公园里,提心吊胆地挖,不免东张西望,真怕有人出来制止,颜面扫地,好在一次次有惊无险。看着蚕一天天长大,食量增大,不免为它的“粮食”忧心。于是劝女儿把一部分蚕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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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盼望中,桑叶终于长大了。忙碌之余,又去采叶子。每每听到附近哪哪有桑叶,就赶紧出动。冰箱成了桑叶储存库,塞得满满的。尽管如此,还是经常向亲朋好友讨要桑叶——毕竟是一条条生命,不敢让断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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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叶储存在冰箱里,拿出来时总会有露水涟涟。喂蚕时,要用纸巾一片一片擦干,捂热。听着蚕儿如春雨沙沙般的吃声,看着它们蠕蠕爬行,吃食,蜕皮,真是憨态可掬!多么可爱的生灵,疲惫之时,竟也能给我一些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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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约有一星期左右,蚕就要上架了。适逢女儿生日,家里宾客往来,大家总会驻足观看。喂食也勤快了许多,眼看快有小拇指粗了。心里不免有了许多的希望。

    那早,急匆匆把刚从公园采回的桑叶喂上,赶去学上课。课间,女儿打电话蚕不吃叶子了 也没在意。中午回家,一进门,茶几上的盒子里一条条蚕直挺挺地躺着,还有一些一动不动,心里好是是难过。虽知道是叶子的缘故,但还是不能释然。那天中午茶饭难尽,守着还在挣扎的蚕儿跟前,看着他们拼命摇头,身体痉挛扭动,心里竟越发愧疚。拣出一条一条软踏踏的死蚕,拼命地给其他蚕喂新鲜的叶子。

  近300条生命在一天中所剩无几,使我无法再直视那养蚕的盒子。默默收拾掉蚕丝与茧子,从此再不养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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