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只猴啊,成什么佛

我这几天有点水逆。

善财把南海大众点评最甜的果子端来,说是菩萨怕我心里苦。

这家伙,自从进了正经编制,脾气倒是有所收敛。

我把金箍棒往左挪了挪,给他腾出点儿地方。

善财挨着我蹲了下来,脸色不阴不阳:

“你准备什么回去?”

我打了个哈欠:

“还没想好。”

“菩萨这两天忙着复习算卦,估计是想帮你改运。”

“呸!”

我拿着手中咬了一口的桃子向眼神叵测的善财解释道:

“太酸,这玩意儿还是种在北方滋味好些。”

善财还原了脸色,不轻不重地拍拍我的肩膀,站起身走了。

我知道他很忙。

本来我也很忙。

如果不是那个倒霉的唐三藏又出幺蛾子,我现在应该还在穷山恶水里打怪除妖,而不是窝在石头上修剪腿毛。

自从我四天前来这里,和菩萨唠唠那些年一直让我受委屈的秃瓢和尚,心情就没怎么灿烂过。

———————

“老子不干了。”

我见到观音菩萨的第一句。

菩萨正在擦拭净瓶,听完不急不躁,慈眉善目地递来一块荷叶。

“来,咱先把鼻涕擦擦。”

他不说,我竟不知自己的泪眼婆娑。

堂堂齐天大圣,就因为失手打死几个烧杀抢掠的强盗,被一个毛都长不全的小和尚骂得狗血淋猴头,还被他硬生生地赶出了外勤队伍。

这算什么?

劳动合同里有这条吗?

观音依然很淡定:

“你属于临时工。”

“……”

行吧,就算是临时工,也得捍卫最基本的尊严和底线。

我发现这个唐三藏,自从离开西梁女国,就开始各种怀疑人生,有事没事瞎叨叨,膈应八戒吃得多,嫌弃沙僧太沉默。

尤其是针对我,说什么站没站相,坐没坐相,跑步跳跃缺乏仪式感,他奶奶的,我是个猴啊!当初又不是我拦着他当正宫娘娘,心里不爽就不爽,跟老子浪什么浪!

“这些也就罢了,关键这厮分辨是非的能力止步不前、毫无长进。”

菩萨的净瓶眼看都快擦出火星了:

“你倒说说,他如何不分是非。”

“这和尚眼中,杀人就不对,杀妖就没错,是不是有点偏激?”

“哦?”

菩萨也斜眼来了一句:

“依你之见,杀人和杀妖,没区别么?”

我明显感觉这是命题已经被调包了。

“姐姐,这不是有没有区别的问题,而是对与错的问题,人有善有恶,妖有好有坏,总不能遇到恶人就放过,遇到好妖即屠之吧。就说这些强盗,杀人越货,如此恶毒,他们又和坏妖有何区别?”

我这里铿锵有力地义正言辞,菩萨的眼反而更斜了:

“如你所言,不论人妖,好则留,坏则去?”

“非也,人妖也是人,干嘛不论。”

“……你这泼猴,皮一下很开心吗?”

菩萨自顾自地去描眉,不肯再搭理我,我也不肯再搭理他。

我猜他并非生气,只是理亏而已。

我也不生气,只是有点想家而已。

花果山,水帘洞,如果能再回去一次,还真挺不错的。

————————

然而这只是瞎想,没想到,还真有傻子以为我会回去。

比如眼前这位气势汹汹兼气喘吁吁的沙师弟。

刚进落珈山,他就准备一杖拍死我。

“你这犯十恶造反的泼猴!”

像此类毫无创意的污言秽语,被一路的妖魔鬼怪叫骂了千万遍,真从自家兄弟口中听来,又是另一番滋味。

我没动手,跳到石阶上,伸个懒腰。

“怎么,躲清闲也算造反?”

沙僧把降妖杖使劲往下一戳,指着我的鼻子,义愤填膺,振振有词:

“你打死几个人也罢了,竟然打师傅!抢行李!”

“悟净,稍安。”

“去花果山寻你,你还搞出一套盗版西游四人行来讽刺我、挖苦我、伤害我!”

“悟净,休声!”

“好歹曾经相互珍惜过,就说,有你这么办事的吗!”

“闭嘴!”

“菩萨,您没事老干扰我作甚!没见这猴头现在已说不出话了!”

“悟净,再不把你这破铁杖从我脚指头上拿走,相信本尊,你很快也会说不出话的!”

“……”

虽然不知是哪位热心肠的大哥替天行道,

虽然情不自禁要夸一句:干得真TM漂亮。

但是,老子没做过,就是没做过。

“我不信!”

就像撒完尿后地上浇坑般理所应当,我一猜这缺心眼的玩意儿就会如此反应。

“也罢,既躲不了清闲,那我同你看看去。”

临走的时候,菩萨将一个桃子放在我手里。

我掂了掂,嫌弃道:

“太酸。”

他点了点头,笑笑说,既然桃子种在南海不好吃,以后就不种了。

—————————

与沙僧腾云至水帘洞口,我恍如隔世。

“一派白虹起,千寻雪浪飞;海风吹不断,江月照还依。”

这里与我多少次梦回的那帧画面分毫不差。

就是有个东西显得分外突兀。

一个猴子,被一群猴崽子围住。

他们叫他大王。

我把金箍棒往地上一插。

他看我,我看他。

沙僧一人看我俩。

大家似乎都很懵逼。

不应该啊,石头也有双胞胎一说么?

“兄弟,哪个道上的?”

竟然是他先发制人,

好在我后来者居上:

“兄弟,此山本无道,我来了,这里才有道。”

那冒牌的家伙笑了笑,低头摸了摸猴崽子们的脑袋,没再说话。

他不说可以,但我不能保持沉默:

“听说你打了唐三藏,轻微骨折六处,重度挫伤八处。挺吉利啊!”

他呵呵乐着:

“你这是恶人先告状。”

说罢,举棒便抡了过来。

既然你来,那就我往。

不得不说,从兵器到服饰,从眼神到鼻屎,这哥们盗版得很高仿啊。

然而再高,我也知道,他那是仿。

从云下抽空瞄了一眼,三师弟似乎有些着急。

这怪不得沙僧,换上他这余额不足的智商,我也着急。

“哥几个,别打了嘿!要不……咱们去师父那里鉴定一下。”

说他蠢他还就演上了。

就凭唐僧那个水货,连人妖都分不清,还能认出什么真假。

但我跟着去了。

不为别的,就为了护住齐天大圣的名声。

没错,我凶残,我暴躁,我无理取闹,

但我绝不会去动那个手无寸铁的秃瓢。

然而那个秃瓢果然不负我望,除了念顿紧箍咒让老子偏头痛发作,啥也没看出来。

———————

“要不,咱们再回菩萨那里转转?”

我和高仿兄同时冲着躲在角落里的沙僧飞出两棒:

“耍猴呢?”

沙僧护住头,嘿嘿一乐,笑得有些勉强。

我又跟着去了。

菩萨正在涂眼影:

“呀,这么快就回来了,哎?怎么两个悟空?我的隐形眼镜带了呀?木叉、善财,快帮我找找,是不是夹睫毛的时候迸出来了……”

我、高仿兄、沙师弟:……

“算了,找个关系不近的,又跟俺老孙有过节的,没准挑毛病更准。”

出了南海,我一边干仗一边建议。

“行嘞。”

沙僧会心一笑,颠颠去了。

很快就传来消息,玉帝老儿连同天庭在职所有员工已于灵霄宝殿召开全体大会,就等着我们打过去。

我和高仿兄闻之愕然:

“什么情况?”

沙僧的样子很是无辜:

“我就借用南天门的大喇叭吼了一嗓子,说和你关系不近的,最好是有过节的,欢迎参观,自愿报名……”

所以就组团来了?

这帮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孙子!

没办法,去也得去,不想去,更得去。

事实证明,去了也白去。

“天杀的两个猴崽子!我这宝殿新装修没过两周,你们看看,看看!这给我捅个窟窿,那给我断个横梁,再打就一起拘了,关上十天半个月的。”

“陛下所言极是,绝不能由着他们胡闹,再掀片瓦下来,这个季度的预算可就超了……”

罢了罢了,上天不成,那便入地!

打到阴山,一群魑魅魍魉绕道走,阴君脑袋大了两圈,连架都劝不利落。

“两位大圣爷爷,生死簿看也看了,要不去别处溜溜?”

我做猴向来分得清主次,一把抓住地藏王的谛听兽,这玩意不是号称能顾鉴善恶、察听贤愚么:

“旁的也就算了,若是敢糊弄老子,今晚就拿你涮火锅!”

伏在案下的谛听估计是刚睡醒,被我拽住还一脸迷茫,全然不像他瑟瑟发抖的主子那般进入状态。

“知不知道,我和这玩意儿,谁是真的!”

谛听撒了一刻钟的神,抬起头,慢吞吞道:

“知道。”

我大喜过望:

“快讲快讲!谁是真的!”

谛听撒了更长时间的神,抬起头,继续慢吞吞道:

“不告诉你。”

合着这玩意儿就是留给老子炖汤的!

我气得要死,一棒打将过去,没料到高仿兄一棒已挡在前。

“怎么?想灭口?”

我发现这个东西不管是什么东西,说出来的东西简直就不是个东西。

更不是东西的沙僧竟然还来了这么一句:

“既然它不想说就算了,言论自由嘛!”

自由你妹啊自由!

不过这句话倒是点醒了我。

如果天庭地府都奈何不得,就只能去找他了——那个唯一能让我失去自由的男人。

———————

雷音宝刹里,人到得真是齐全:四大菩萨、八大金刚,五百阿罗、三千揭谛,加上成堆的比丘尼和优婆夷,群英荟萃。

我正好奇这是赶集还是夜场,就听到了如来的洪钟之声:

“不有中有,不无中无。不色中色,不空中空。非有为有,非无为无。非色为色,非空为空……”

其实我不愿意见他,毕竟这个男人曾把我压在下面,给我造成了难以磨灭的阴影。

然而,我不能惧怕任何过去。

“如来,你还记得五指山下的齐天大圣么?”

这个男人并未立刻回话,而是先进行了课前点名。

“观音尊者。”

“到!”

菩萨一亮相,我有点想瞎。

这个烟熏妆真是太符合他娘man娘man的气质了。

“你可辨得?”

菩萨看了看天,耸了耸肩,摇了摇头,say了声no。

“汝等乏力广大,只能普阅周天之事,不能遍识周天之物,已不能广会周天之种类也。”

翻译过来,就是“恕我直言,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听他这么厚颜无耻地一显摆,我心中竟升起了希望的太阳。

这冤家,有戏。

“......四猴混世,不入十类之种。”

菩萨适时予以捧哏:

“敢问哪四猴?”

如来端姿正色道:

“第一是灵明石猴,通变化,识天时,知地利,移星换斗。第二是赤尻马猴,晓阴阳,会人事,善出入,避死延生。第三是通臂猿猴,拿日月,缩千山,辨休咎,乾坤摩弄。第四是六耳猕猴,善聆音,能察理,知前后,万物皆明。”

菩萨恍然大悟:

“哦,那这个假悟空是个什么猴呢?”

如来抿嘴一乐:

“你猜,给你三次机会!”

菩萨:……

“你别关键时候掉链子,说!快说!”

到底是有过交情的,一见我真恼了,如来便吐了口:

“乃是六耳猕猴。”

不得不说,被如此心明眼亮的男人征服,还是没那么丢猴的。

“等着瞧吧!”

我一脸的得意。

“你等着瞧吧!”

没想到被掀了老底的家伙有恃无恐,竟还笑得出来。

不知为何,他这一笑,有点让我毛骨悚然:

“如来,既辨得真假,快快降了这妖怪!”

“那是自然。”

如来取出金钵盂,我便放下心来。

水落石出,真相大白,扫尾工作有人进行,那就在此不必久留。

想到这,我向六耳猕猴挥了挥手,正准备腾云远去,却不料,猛然间,眼前一片漆黑,紧接着,力道巨大的一棒,如雷霆之势劈来。

既然心如死灰,那就尘埃落定罢。

昏暗之中,我大概听到,如来惺惺作态道:善哉善哉。

唉,男人,果然不可信。

———————

再睁开眼,已是黄昏。

目之所及,无比熟悉。

冷气分青嶂,馀流润翠微;潺湲名瀑布,真似挂帘帷。

“你醒了。”

这话轻飘,如我耳中,却是掷地有声。

那只六耳猕猴,就坐在我旁边,穿着一身行者行头,嘴里还叼着根牙签。

“赢就赢了,装什么黑社会啊。”

我伸手就将牙签打入万花丛中。

他很无语:

“拿金箍棒剔剔牙,碍着你什么事了。”

一见这个欺世盗名的雷公嘴我就来气,翻身跃起,伸手拾起板砖。

“别以为你能瞒过天地!”

“阿弥陀佛,瞒过天地有何不好?”

闻声望去,我的板砖碎了一地。

怎么会是他?

唐三藏见我还在发愣,便嘱咐那猕猴道:

“悟空,去劝着点八戒,他再吃,肠胃炎又该复发了。”

猕猴双手合十,颔首听命,意味深长地瞥了我一眼,下山去了。

这秃瓢的脑袋越来越近,我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的伤严重么?”

我摇了摇头,反复想找个霸气的姿势质问,终于还是落寞地蹲在水帘洞口:

“你知道我是真的。”

唐僧并不怕我,安然端坐一旁:

“什么真的?”

“你明明知道我是真的孙悟空!”

我愤愤地望着他,他天真地望着我:

“那你是想做真的孙悟空,还是真的美猴王?”

这一句问话,我无语凝噎。

唐僧从袖子里掏出两个桃子,一个递给我,一个自己啃:

“你记不记得西梁女国。”

呵呵,我记不记得有什么要紧,关键是有人想忘也忘不掉。

唐僧并不理会我的嗤之以鼻,继续啃着桃子皮:

“那天从王宫逃出来,回头时,已很远,但我知道,她一定在哭,我不舍得她哭,但是我没有办法,她不哭,天下苍生恐怕要因此哭得更多。”

这是我第一次被桃子噎住。

这是听他第一次说不舍得,

我原以为,他什么都舍得。

唐僧一边给呼吸不畅的我轻轻拍背,一边继续道:

“我真的没有办法,这大概是西行路上,我唯一的一次没有办法,降妖除魔,有你,有八戒,有沙僧,可儿女情长,谁能帮我?”

终于不咳了,因为这句话惊得我连桃核一块咽了下去。

“那晚她在灯下问我是否愿意,我不想说话,只想揽她入怀。是,如来门下,金蝉转世,就应六根清净,远离红尘。但,你也知道,真正想做的事,我完全做不到。”

我也是才知道。

“然而,在踏出她视线的那一步,我彻悟了。如果我做不到,总该有人或者其他什么玩意儿能做到。这个玩意儿,就是你。”

看着唐僧含情脉脉的眼神转移到我身上,我TM还能说什么?

“悟空。”

他忽然唤出这句,激得我一身疙瘩:

“我知道你想念这里,这里的一草一木,一花一树,都让你在梦中可望而不可得。如果有个机会能让你美梦成真,于我而言,也许是此生最大的功德。恳求如来佛祖放出六耳猕猴,使出一招苦肉计,让你们在天地之间斗法,再上演一出永绝后患,就不会有人再怀疑你是谁。”

“这话说得好听,日后那厮岂不是顶着老子的名号到处招摇撞骗?”

他咧着嘴,似乎早就看穿了我佯装愤怒的气势,呵呵笑道:

“所谓名号,你在乎么?”

这秃瓢,真是……

我换了个腿继续蹲下:

“为什么会是我?”

八戒,沙僧,白龙,为什么不是他们?

唐僧没有直接回答,又问了一遍:

“所谓名号,你在乎么?”

我突然觉得这个男人简直比如来还深不可测。不禁瞳孔放大。

在我居心叵测的注视下,唐三藏从地上坐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

“你啊,回到这方净土,大概也不会吃人了吧。”

说道吃人,我忽然有些别扭:

“你是不是还在怪我打死了那些强盗?”

唐僧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这和尚,当真不识好歹:

“你知不知道,善恶对错是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的……”

“知道知道,别瞎吵吵,破坏气氛。”

看着这秃瓢锃亮的脑袋上顶着血红的夕阳,我想再吵吵,也忽然没了心情。

唐三藏不说话,

我也就不说了。

直到月亮升起,他终于又开了口:

“我原以为,普度众生,是件极慈悲的事,如今想来,既然是众生兼顾,那便对谁也没有半点慈悲,仅剩下的,全给了你,千万别丢了。”

说罢,便转过身来,寻着下山的路。

我望了望他的背影,落寞而坚定,忽然忍不住喊了一嗓子:

“其实,我也可以等成佛之后回到这里。”

那秃瓢头都没回,向后一挥,哈哈大笑:

“你是只猴啊,成什么佛!”

我接过他扔来的东西,

是个桃核。

菩萨说,在南海种下桃子不好吃,不再种了。

那便种在我这花果山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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