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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儿子们离开我的怀抱奔向了爸爸?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儿子们更加依恋爸爸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爸爸在儿子们心里的地位超过了我?一切都在不知不觉之间发生着。
每天早上爸爸出门上班都要上演一场分离大戏。轻则说无数遍,“爸爸,拜拜,再见,爱你哦”,抱一抱,再亲一亲;重则兄弟俩说着再见,眼泪随即流下来。
爸爸刚要跨出家门,“爸爸等一下……”老二火急火燎地跑过去,双手紧紧抱住爸爸的大腿,小脑袋使劲往爸爸身上蹭。老大也跑过来,“爸爸,抱抱,再亲一下”。
爸爸终于走出家门,兄弟俩从门口飞奔向阳台,带着哭腔对着爸爸的背影大声喊:“爸爸,拜拜,再见,爱你哦!”隔音玻璃吸去了他们稚嫩的声音,爸爸听不见了儿子们嘶声力竭的呼喊,渐渐消失在小区道路转弯处。兄弟俩终于恋恋不舍地回到屋里,怏怏不乐的,还停留在与爸爸分离的低落情绪里。
“爸爸冲奶,爸爸讲故事,爸爸陪睡觉,爸爸抱着拉粑粑......”所有的都只能由爸爸来做,“因为我喜欢爸爸。”老二噘着小嘴说。小孩子的世界真是奇怪,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我的一切才愿意让你帮我做,那怕做那事并没什么甜头。比如拉粑粑时,只要爸爸抱,必须爸爸抱,因为最喜欢爸爸。真是逻辑不通,又没道理,可小孩子的世界就是这样。
孩子们喜欢星期天,因为星期天爸爸全天在家,可以一整天和爸爸在一起做各种事情。孩子们喜欢周四周五,因为这两天爸爸下午六点多就可以到家,可以和爸爸一起吃晚饭,晚饭后还有一整晚的时间可以和爸爸打闹玩耍。老大要和爸爸下国际象棋,老二要爸爸讲故事,爷儿仨一起捉迷藏,一起玩爬树游戏和打架游戏。
我常常觉得,造物主让夫妻双方结合生下孩子,使孩子同时拥有爸爸和妈妈,真是绝妙的安排。否则,如若只有妈妈,孩子如何形成阳刚之气?如若只有爸爸,孩子又如何懂得柔软之美?在养育孩子的过程中,有些事必须由妈妈来做,有些事则只能由爸爸来做。
孩子们和我在一起时非常文静,绝对是两个安静的美男子,而和爸爸在一起时,立马变为狂躁的小公牛,活泼好动,精力旺盛,分分钟闹得鸡犬不宁,吵吵嚷嚷,喊叫声,欢笑声震得我耳膜发痛。
两岁的老二瞅准机会朝着爸爸后背啪啪两巴掌,然后咯咯笑着跑开了;四岁的老大一会儿又挂在爸爸身上,把爸爸当作了可以攀爬的大树。
六点半爸爸出门上班,孩子们还没有睡醒,老二醒来没见着爸爸,一整天的灵魂拷问便开始了。
“妈妈,爸爸什么时候回来?”
“妈妈,爸爸几点回来?”
“妈妈,今天晚上可以等爸爸吗?”
“啊,可以吗?”
“啊,可以?可以吗?”
有时候我被问烦了,会故意说:“不,不可以,不回来。”
“啊,不回来?不回来?你说爸爸今天晚上不回来?”老二连珠带炮。
我做投降状,只得一遍又一遍告诉他爸爸回来的时间。其实他心里记得清楚,爸爸哪天下午回来,哪天晚上十点回来,哪天晚上十一点回来,哪天可以等爸爸,哪天不可以等爸爸,他反复问,只是想爸爸了。
有时奶奶想带老二出去玩,晒晒太阳,吹吹风,见见其他小朋友,老二不愿出门,他对奶奶说:“如果我出去了,爸爸回来了怎么办?”
上学路上,老大神神秘秘地掏出一个小纸条,生怕被我看见,又像很想向我炫耀的样子,惹得我很好奇。在我连哄带骗的攻势之下,老大小心翼翼地将折叠的纸条打开展示给我看,得意地说:“是爸爸给我写的,我想爸爸了,就拿出来看看。”我看到纸条上写着爸爸的名字和一个代表爸爸的小人简笔画,还有爸爸出门和回家的时间。
兄弟俩很小的时候,腻在我的怀里,谁也不让碰,而今我的小男孩们更愿意和爸爸在一起了,这一度让我心里酸溜溜的,像打翻了醋罐子一样。
但看着兄弟俩像两头小公牛一样,在与爸爸的不断打斗中一点点变得强壮,一点点长出男子汉气概来,又觉得这才是养育男孩的正确方式。
在爸爸那里,他们感受到了不一样的爱和乐趣,他们一天天遨游在以爸爸为中心的世界里,做着属于大男孩与小男孩的游戏,他们沉迷于那个世界流连忘返,渐渐地,他们成长为了世上最幸福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