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清皇族、美食名家唐鲁孙说起从前家里聘请厨子,只蛋炒饭和青椒炒牛肉丝这一饭一菜试身手,合格则录用。很多人听到这里都不解,觉得这皇族的家厨也太容易当了,其实这看似最家常的便饭,做得超凡脱俗很不容易。青椒要脆不泛生,牛肉要鲜嫩多汁,蛋炒饭要粒粒松爽,包裹蛋汁……
这两道菜,我在家倒也常做,因为女儿爱吃。熟能生巧,我虽然当不得御厨,伺候家里两只挑剔的嘴巴是绰绰有余的。其实家常菜要做到好,一点也不家常,万物万事,只在用心。
苏州人的家常菜,牛肉的黄金搭档是大蒜。女儿喜欢吃大蒜炒牛肉丝,不过牛肉丝中的大蒜是一根不吃的。她把大蒜当配料,只用来烘托牛肉的香。苏州女人,很多人连香葱都不吃,更别提韭菜、香菜、大葱、大蒜这一类有浓烈味道的蔬菜。我们家的两个女人就是这个情况,因此我们家的大蒜炒牛肉丝,大蒜叶总是切得特别长,方便挑拣甄别。为了容易入味,粗壮的蒜白部分要用刀背拍松。
牛肉丝得横着纤维切,这是首要条件,这样炒出来的牛肉丝才鲜嫩不塞牙。牛肉丝切好后在水里浸泡冲洗多次,尽量泡去血水。滤干水渍,加一勺黄酒,一勺生粉,盐适量拌匀。我不喜欢加蛋清,因为蛋白凝固成菜不干净。
锅里加色拉油烧热后加入大蒜翻炒至断生后盛出。锅内再加油烧热,入牛肉丝翻炒至变色,倒入翻炒后的大蒜一起翻炒片刻。小半碗水加半勺生粉搅匀,沿着锅边倒入勾个薄芡。关火,出锅前撒黑胡椒粉。因为牛肉事先加盐搅拌过,炒时一概佐料都不用放。这是一道快手菜,成菜特别快,怒火烈油,大概三分钟就装盘了。牛肉丝鲜嫩多汁,大蒜叶清香碧绿,浓香扑鼻,下饭拌面都是极好的。真是好吃好做,只不过功夫都在炒菜之前。
这道菜的秘诀在哪里?我总结为:肉要切对,油锅要起两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