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繁花尽褪,绿意满枝。
温暖的阳光穿过密密层层的树叶,透过厚重窗帘的缝隙,停留在办公桌的书上。曾经阳光也这样从屋顶的瓦片上划过,落在农家厨房的灶台。
男孩不紧不慢的一边拉着风箱,一边往灶膛里添着柴火。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盯着这一缕阳光,歪着脑袋思考着为啥阳光在黑暗处才看得这么清楚?那精灵般跳动的是尘埃么?灶膛里的火把涂了几道锅烟墨的小脸蛋映的通红。炊烟从烟囱里冒出,径直飘向天空,渐渐的变淡,飘向无垠的旷野。
肥腊肉在锅里滋滋的响着,女人在案板上切菜,发出有韵律的声响。哧的一声,菜倒进了锅里,噼啪声和金属碰撞声交织着,菜香飘荡在低低的房梁间。
猫儿闻见了,在女人脚下绕来绕去喵喵的叫着。叫的心烦了,女人从锅里夹了片肉扔了过去,惊起了躺在门口正吐着大红舌头散热的大黄狗,倏地一下冲了过去,还是猫儿敏捷些,叼起肉沿着梯子窜到阁楼上独自享受去了。大黄狗只好灰溜溜的回到门口继续吐着舌头,盯着房檐下一只老母鸡带领着一群小鸡在泥灰里翻找丢失的物什。
娃儿他爹,回来吃饭啰。
声音漫过山野田坎,大水牛听见后,停了下来,仰起一直低着的头,左右甩了两下,想要甩掉肩上的枷柦。你个畜生还通人性呢,男人骂了一句,找一处水草茂盛的地方把系好牛,然后从上衣口袋里摸出烟锅,取出一片烟叶把烟丝小心翼翼的包好,划燃一根火柴点着,扛起犁头朝家的方向走去。
“太阳出来啰喂,喜洋洋哦,朗罗 ,挑起扁担朗朗扯,光扯,上山岗吆......”男人粗狂的声音飘荡在山野,古铜色的皮肤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