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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的重复度增加,有一种光阴如昨的错觉。
没有更文的时候,我在忙什么?
实习(打不完的工),校对(不想看稿子的未来编辑),打篮球、看书、追剧,三个月没有出游。
发小的婚期定在端午节,我们商量了一下时间,当晚买了回家的票,就当是给辛苦工作的自己放一周假。
这几年,发小的变化很大,尤其是心态。她似乎总能看到尘埃里的一束光,她说:“我们一起加油,看谁先挣个1千万,你先挣到了,就给我100w,我挣到了就给你。”
有时候,希望真的是个好东西。
我说:”会在家里买个房。北京的策划编辑薪资也就1万出头,况且毕业还得从基层做起,一想到这儿就好焦虑。“
”你不着急,你以后什么都会有的,你不是要当作家吗?“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内心恍惚了一阵,好像”作家“这个词就像十年前的高考一样久远,我赶忙找补,说自己很忙,似乎是对曾经或许也是现在的梦想道歉。
“打两份工,还要学习娱乐。整个人都快噶皮了。“
睡前,我还在思考”作家“,这是一个我从大一开始逢人就骄傲地炫耀的梦想,到如今却被繁忙的碎银奔波掩盖在黑箱子里。
不得不说,过于奔波生存会让人失去很多灵性。
在你拖着还没唤醒的躯体走向公交站,像蚂蚁转圈一样机械般地上车,刷码,径直走向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戴上耳机和口罩,闭眼。
白天八小时的格子间生活,你对着黑白无彩的电脑,面无表情地思考和码字,临近下班,办公室响起了人群的躁动。
你将耳机、口罩和手机装进小包,走出办公大楼,你习惯性地抬头看天空,仿佛是从监狱放生的囚犯,终于重见天日。
在这重复的生活里,你从朋友圈中隐退,从聊天中消失,腰包鼓了起来,人变得消瘦,唯独眼神还是那么坚定。
因为你有一颗热爱生活的心。
下班后的时间才是一天的真正开始。你换上轻松宽大的短袖短裤,拿上篮球,操场上是一张张青春靓丽的面孔,你时常庆幸还能回到校园,是的,你很了解自己,你适合校园。
随着一声又一声的”哐当“,肾上激素累计,你的脸红了,肚子不胀了,整个人轻快了很多,仿佛进行了一场晚间洗礼——人不上班就会很快乐,换句话说,人只要和大自然待在一起就会生机勃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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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电脑,看着久违的账号,似乎像许久未见的老朋友,还是熟悉的配方。
你想写,想写很多东西,奈何下笔的时候,思绪乱成一团。你感慨,还是要坚持啊,就像跑步和打篮球一样,间断一天,就会有很多个“一天”。
你打开手机笔记,翻看公交车上的灵感,猛然间,你发现了宝藏,上面写着“人还是要有点梦想,走在街上,无数种生活的可能性纷至沓来,简直想要张开双臂走。”
于是,你列下了小标题:“在夏日,拥抱每一个起风的清晨。“
是否一定要记录才能代表生活来过?
将照片发在朋友圈,是为了多年之后的回忆吗?曾经的我确实是这么想的,为此我的QQ积攒着上千条动态,在经历了某件事后,删除了全部。
那你说,那些曾经还能在记忆中鲜活吗?
并不重要。
我愈发觉得”用心地去感受当下“比”日后翻看照片地回忆“更加深刻。况且时间往前走,你也不会一直是那个停在原地的人,新的记忆会覆盖陈旧的记忆,毕竟人的脑容量就那么大,记不得太多。
看了很多剧,像《完美的日子》里的男主,一名环卫工,五十多岁未婚未育,独居。每天上班下班,去澡堂洗澡。不上班的日子去洗衣店清洗衣服,睡前看书,每天都是一样的生活。
很多人说喜欢平淡,可当平淡生活来临的时候,人又开始各种“作妖”,比如当生活充满物质困难的时候,大家都会齐心协力去做事情,把心思都放在生活的奔波中。可当条件好了起来,没有了一股团结的心力,于是开始互相嫌弃身边人,充满了怨怼。
也正如前段时间火爆的《我的阿勒泰》,大草原的广阔(”风吹草低现牛羊“),牧民的乐观(“再颠簸的生活也要闪亮地过。”),张凤侠的潇洒(”没事,弄丢了再捡回来呗。“),又唤醒了很多人的内心渴望——想要去大草原,去爱,去生活。
我清楚地记得娟姨在书中写搬家,经常大包小包漫步在无人的大荒漠中,懊恼,害怕,难过,可是眼前只有苍茫的大地,于是你的情绪又渐渐淡了下去。写妈妈去公路边等车,不知道车什么时候来,也不知道会不会来,似乎阿勒泰的人们和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他们的世界没有”钟表“。
都市人的生活被时间裹挟着前行,不停地奔跑,在”更快“的前面仍要加一个”more“。像西西弗一样,永远永远在重复,没有尽头。
有一年过年回家,去银行给爸爸办卡,过年的银行很拥挤,加上很多老人业务不熟练,为此三五人的队伍显得无比漫长。
我对爸爸说:”不着急的话,年后再来。这一个人都搞了半个多小时。”
“没事,我回去也没事。”
我有些生气:“你这浪费一大把时间,城里人都拿时间去赚钱。”
现在想象,我就是在城里生活得太久,早上一睁眼就踩着风火轮运转,以至于一下午的等待,换言之,和爸爸相处一下午,都会被功利的我计算着时间成本。
我在着急什么?
电视剧里展示了蒙古包漏雨的情节,文秀用塑料袋和绳子把水引向水盆,屏幕外看着很聪明,可是经历过才能感知生活的苦中作乐。
或许用”屋漏偏逢连夜雨“来形容更加贴切。
书中还有一些描写,比如挖很深的洞,在里面生活,只留一个洞口,用塑料盖上。煮好的白饭,等上面一阵”隆隆声“滚过,奶奶和着沙也吃了,因为奶奶看不见。(看得我眼里进沙了)
还有挖洞的时候,触发到水渠,屋就被淹了……
这样的生活,犹如逃难,和大自然一直搏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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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前,发小提出辞职,准备回家过”有风的日子“。经过领导和同事的一番劝说,这个班持续到现在。
前天电话,她说:”之前还想着回家过田园生活,没有辞职是对的,我还是喜欢城市的便利化,医疗生活等等,村里的闲言碎语太可怕。“
人情,是年轻人最想逃避的东西。
我们接受了新思想,在文明的世界养成了很多行为规范,有着与人相处的边界感和安全感。但是在村里,你没有隐私,没有话语权,你不能主宰自己的生活,尤其是女孩。
你生活的困境不仅在于和新世界的交融,还在于你要不断地摆脱那些拉抻你的亲情绑带。
这不是两万五千里长征,是一辈子的束缚。
人只有在举目无亲的时候,才能真正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