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在小山坡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下沉。圆日泛黄,一点也不刺眼,但难得见完整的形状。一定有一些漂浮的云朵,在日头前面遮着,像是沙画艺术家,在变换着造型。
在临近落山之前,终于看见了圆圆的太阳,发着微微的金黄,像是最后的微笑。太阳在山顶上也没支撑一会,颤颤巍巍的下坠,一点一点下沉,不一会儿,半个太阳就落在山后面。在我低头看屏幕的间隙,猛一抬头,就只看见太阳的最后一道光亮,随即消失在山后面。只剩下一道勾勒出山影的微光,预示着黑夜快要来临。
我站在营房门口,望着太阳落下的方向,怔怔出神。正对着西方,是一片连绵的矮山,也可以说是稍高一点的戈壁滩。往近一点有一片树林,树梢比山尖稍低,在淡墨色的乌云下也画出一道起伏的波浪线。在这片树林子的最右边,出露有一栋红顶白墙的房子,是一群羊、几匹马和一头总是发脾气乱叫的驴子的驻地。
天色慢慢暗下来了,狗叫声在远方响起,小麻雀们也飞到芦苇荡里躲了起来。白日里总在空场地巡逻的大乌鸦,也不知跑去了哪里。四周都安静了下来,发动机的轰鸣声就显得格外刺耳。我的同事们,搬出了电锅和菜盆,开始准备晚上的饭菜。
这是临近冬天的黄昏,夜幕徐徐展开,微风带着凉意。大漠是这个大漠,孤烟看不见。落日是这个落日,只是长河不知在何方。
我站在营房门口,四周是一片枯黄的衰草,遥远着远方小桥流水的江南,想必还是绿树成荫,想必还是暖风拂面。
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已经一连呆了好几个月,陌生的地方也变成了熟悉。吃着同样的饭菜,穿着同样的衣服,忍受这同样的孤独。
希望早日有解封的消息,在新疆一个不知名的小镇,小镇之下的一个普普通通的小村旁边,一个不知名的人的深深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