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与张晓青阔别三年后,第一次遇见她是在一家超市里,她手里牵着一个小男孩。兴许是突然遇到我,她似乎有些慌张,她想逃跑可是发现已无处可逃。
我走到她面前:“三年不见,这些年过得还好吗?”看着她清瘦了许多,竟然觉得很心疼。可她手中牵的小男孩,使我心里有一股莫名的醋味,“哟,这娃都能打酱油了,速度可够快的。”
张晓青冷冷地看着我:“谢谢关心,过得挺幸福的,这不,孩子都准备上幼儿园了。”
一股火药味在我心里膨胀,随时都有可能爆发。我们才分手三年多,孩子就这么大了,看着估计也有2-3岁了。张晓青是有多么急切地忘记我,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难道我在她心里就没有过一点位置?
我故意笑了笑,想过去摸摸小男孩的头,小男孩立马躲到她身后。我尴尬地说:“长得挺帅,孩子他爸应该挺帅吧,毕竟你是颜值控。”
晓青终于用正眼看着我说:“可不是嘛,不是帅哥能入我的法眼,就像当初......”她突然停了下来,话明显没有说完。
我着急追问:“就像当初什么......”
晓青说:“没什么,我要带孩子回去了。”
我看着她说:“他呢?怎么不陪着你们?”
晓青的脸突然暗了:“哦,他今天有个重要的会议。”
没等我向她道别,她就拉着孩子走了。她就那么不耐烦,那么不想见到我,毕竟在一起3年多了,可如今的我对她来说就连路人都比不上。看着她远去的背影,鼻子一酸,眼泪还是忍不住了。
02
有些注定要遇见的人,就像魔咒一样甩都甩不掉,比如晓青。
自从和晓青分手后,我就离开了深圳,如果这次不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案子,我是打死都不想再踏进深圳半步了。因为这里满满都是我和她回忆,我怕回忆,我怕想她,所以拼命地想逃离这座城市。
后来,我开始了创业,拼命地工作,因为只有忙碌地工作才能让我暂时地忘了她。在一起时,她总讨厌我打游戏,抽烟,喝酒,不上进。我戒了烟,戒了酒,努力上进,事业小成,可是她却永远不再属于我了。
晚上见完了客户,我故意开车绕过上次相遇的附近,期盼着还能遇上她。我还是那么没有出息,人家都结婚了,我还是不能死心。在靠近一个红绿灯路口,远远看到一个抱着孩子的人在拦出租车,好像非常着急的样子。我把开近了,看到居然是她,我把车靠边停下,摇下车窗,把头伸出去,“上来吧,我送你”。
她还是那么死要面子,“我已经叫了车,车一会就来。”
“我都远远看到你拦出租车了,有车你早就走了,别死要面子了。”
她看看怀中的孩子,很无奈地坐进了后排座位。“开车吧,去龙华人民医院”。
“好的!孩子怎么啦?”
“高烧一直不退。”
我在通过后视镜看到她一脸着急的样子,我又开始心疼她了,我尝试安慰她,“没事的,我们很快就到医院了。”
她抬头看着我:“谢谢你!”
到医院后,她抱着孩子直奔去挂号,又迅速地找到了急诊科室,这一切都是那么娴熟,这个地方她应该常来吧。经过一小时的物理降温,又吃了退烧药,孩子终于退烧了,但是怕反复烧,医生建议留院观察24小时。
孩子在床上熟睡着,她看着孩子松了口气,转头对我说:“你回去吧,今天很谢谢你。”
“他呢?今天怎么还是不在?”
“他今天出差了。”
“我还是留下来陪你吧。”
“不用了,这样我先生会误会的。”
“反正他也出差了,他误会什么,明早我就走。”
“就算我先生不误会,那她呢?”
“没有她。”
“哦,还单着?”
“还单着。”
“你还是回去吧,我可以的。”
“我不放心。”
“我求求你了,你回去吧。”
我不想为难她,走出了病房,偷偷地坐在走廊的凳子上。我在猜想,她兴许是嫁了一个有钱人吧,当大老板那种,忙得没时间陪她,这样想我就安慰了些。
03
半夜透过门的透明玻璃,看到她搂着孩子睡着了,她估计也是累坏了,突然觉得她也很不容易。
终于熬到天亮了,孩子没有继续再发烧,我安心地离开了医院。
来深圳已经半个月,工作上的事情已经圆满完成,订单也拿到手了,我也该离开这座伤心的城市了。在走之前,还是想再去见她一面,因为见完这一面或许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了。
幸好上次在医院偷偷留了她号码,我拨通了她电话:“是我,林希晨。”
“我知道,有事吗,怎么突然打电话给我?”
“我今晚要走了,走之前想再见你一面。”
“哦,不必了,祝你一路顺风。”
“见完这一面,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再见了。”
“就算见面又能怎样呢,算了吧。”
“你的心就真的这么狠吗?”我激动地说。
电话那头安静了一下,“好吧,开车到上次的路口接我。”
“我现在就在那路口,你出来吧。”
她还是带着孩子出来,看着孩子我心里又莫名地生气了,就那么10分钟都不愿意给我。
“我们找个地方坐坐吧。”
“不用了,就在这说吧,说完我就回去。”
“好,我就问你一句话,当初是因为我穷还是因为不爱了才离开我?”
“因为不爱了,也因为你穷。”
“好,我知道答案了,我以后不会再骚扰你了。”我转身离开,明知道她早已不爱我,可还是傻傻地去求一个所谓的答案。我隐约听到孩子说,“妈妈你怎么流眼泪了,妈妈不哭。”又或许是我出现幻觉了吧,还自以为在她心里多多少少还有些位置,真是太可笑了。
04
我开着车,把音乐开到最大声,看着快速闪过的路灯和大厦,心情低落地极点。在等红绿灯时,看到一个像她一样抱着孩子的女人,脑子里不停地出现那句“妈妈你怎么哭了”难道她还爱着我。婚都结了,孩子也有了,就算还爱着我又怎样。可深陷在爱情里的人就爱较真,为了证明对方心里是否还爱着而不停地试探。
我马上调头回去,回到刚才的路口,她居然还在原地。我急忙走过去,发现她的双眼早已哭红,我想抱抱她可是却没有了再拥抱的理由。
对于我的再次出现,她似乎感到很意外,“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就想得到一个答案,你是不是还爱着我,你的眼泪是为我而流的吗?”
她赶忙把眼泪擦干,“沙子进眼睛了”。
“你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告诉我,你是不是还爱着我,你是为了钱才嫁给别人的,你不爱他,对不对?”我双手握着她的肩膀说。
她挣脱我的双手:“你吓着孩子了,你冷静一下。”
“我没法冷静,你就是我的不冷静。”
孩子这次竟没有害怕躲到她身后,反而过来用小手拉着我说:“你是不是我爸爸?”
“你爸爸?”
“浩宇回来,别乱说话。”
我蹲下来看着孩子说:“你爸爸不是出差了吗?”
“我没有见过爸爸,妈妈说爸爸是超人去执行任务了,要很久才回来。”
我站起来看着她说:“孩子是我的?”
她没有说话,泪早已满面,我走过去抱着她说:“为什么不告诉我孩子的存在?”
“这个重要吗?”
“那为什么不开始新的恋情?”
“因为爱你,我习惯了,改不了。”
我紧紧地抱着她,孩子拉着我的手说:“爸爸”。
我们突然都笑了,我错过了你们三年,庆幸地是我们没有永远错过。
最后还想对她说:“爱你,我也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