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时间要追溯到2015年9月中旬,四年前。
军训后的那个星期处处宛如战场——寝室有扫楼,德育广场支了小帐篷展了海报架,晚自习在班上隔三差五也有组织代表来走班宣传。
印象里传单和申请表满天飞,有人蠢蠢欲动有人漠不关心。而我在跟家里闲聊学校情况后,被老爹支持去面试校团委,美其名曰:练胆。
于是我就去了,好几列队,我排到了三十名开外,候场时和同班同学聊天,猜想自己面试会不会过。
初试肯定是过了的。
只是……我面试错了部门_(:з)∠)_
真的不怪我!!!排到我的时候引路的学姐说那一块没人面试让我过去,谁知道那个是公服部啊????
难怪我说我喜欢画画的时候他们表情并没有很欣赏(小声bb)
学姐看我表上写了宣传部,就来问我到底想去哪里,我想了想还是选了宣传部,毕竟专业对口。
复试对上了宣传部的学姐们心里有点没底(一度觉得她们在偷偷笑我面试错了部门),答完问题后有个黄衣服黑长直的姐姐问,是不是在哪见过我。
!预料之外的问题!!只能靠情商救场了!!!
我:“可能您是我小课的学姐吧,应该是班上见过。”(200度近视看不清脸纯瞎猜)
后来你猜怎么着。
黄衣服小姐姐是宣传部那时候的指导老师黄芳。
也是我口语老师……。
黄芳老师被我这番无心之言哄得心花怒放,然后问我还有没有别的话要说,我想了想:
“我们学校的学姐都好漂亮啊。”
实话,宣传部12级13级各个长得都贼俏。
但是结合真相我想自割声带,你不会说话别乱说啊啊啊啊啊啊啊!!羞不羞羞不羞!
那次招新宣传部14级进了两个学姐,15级三个。
虽然我觉得我估计是因为说话好玩才被招进去的,但不管怎么说——
从此我就是宣传部的一员啦~
1
宣传部的一员在开会的第一天就迷路了。
大会议室没有门牌关着门,我扫了一眼觉得应该不是开会的地方,便蹲在308门口翻聊天记录确认消息,百思不得其解为啥我找不到地方。
五分钟后,大会议室的门打开了,学姐问我:你蹲那干嘛?
……
我怂溜溜进了会议室,十多人已经坐得稳稳当当,视线全盯着我。
部长开口问:“你为什么迟到?”
杨玲学姐很有气势,吓得我有点抖:“我迷路了,我一直都在门口。”
杨玲皱了皱眉,说:“下次不要走错了。”
我感觉到她似乎不太喜欢我,应该是对事不对人,当时我就有了被扫地出门的危机感。
这个乌龙导致我后期一段时间十分努力,有活抢着干,啥事儿都很积极。
于是我便和一个对我影响深远的学姐有了交集。
我初中的时候玩剑网三(武侠风网游),来了学校之后因为没有设备所以光荣退坑,漫画社的群里正好说起了这个游戏,我就插进去聊了一下。
学姐是漫画社的元老,当时我没记住具体是谁,后来在宣传部集合去走班的时候她问我:你是群里的那个花姐吗
我:你是喵姐?
她:不,我是军萝。
我在心里喊了她好久的军萝学姐,她有段时间给我的备注是辣鸡肥花。
朱奕娴学姐负责宣传部下分支的大新社(全称大学生新闻社),我在团委学到的唯一一个技能【写报道】就是她手把手教的。
回首四年来,团委压根没有教会我什么……打表做策划等等技能我很早就自学过了。
不过最初的团委让我认识了很多值得珍惜的人。
差不多是11月的时候,朱奕娴学姐要给大新社打印工作牌,我加上14级的辛红琴学姐三个人一起捣鼓到晚上十一点多才完事。
一部是新生寝室,十点门禁。学姐怕我一个人回去会挨骂,就先陪我去了一部,看着我进去才走。
天知道我当时有多感动QAQ
一码归一码,晚归还是被团委的老师知道了,后来办公室也有了九点半清场的门禁。另一边,黄芳老师下了口语课也把我叫出去谈话。
黄芳老师:你在团委还习惯吗?
我:挺好的,学姐都对我蛮好。
黄芳老师:你现在负责什么工作?
我:我跟着学姐学了写报道,然后帮忙做了大事记,哪里有需要我都可以帮忙。
黄芳老师:工作加油,有不会的地方可以问问其他人,杨玲跟我说你很努力,但是也要劳逸结合。
我说:好的,知道啦。
第一年的宣传部,再多的细节都记得不是很清楚了,只剩下“大家都是很温柔的人啊”,这种印象。
2
2016年的9月,我摇身一变成了学姐,坐在13级部长毛丹琳的后面当招新后援团。
军萝学姐竞选上了团委学生书记,大新社则由辛红琴学姐接手。我被分到接手毛毛的工作:管理海报架。
这个工作主要面向社团,我几乎日常就是收他们的申请表登记好,然后各种借办公室钥匙带他们领架子,然后各种嘱咐他们不要往上面贴胶带好好保管。
可以说海报架是我的崽崽了。
但是并没有什么卵用(。)
我千叮咛万嘱咐要他们别贴胶带还是贴了,我又不敢怼她们……毕竟社团的社长都是我学姐,起码的尊重还是要有的。
昨天我室友在寝室里问了个问题:你愿意做一个彻头彻尾的好人,愿意事事为别人着想,还是愿意做一个有点坏的人,优先考虑自己的感受,做利己主义者?
我想那时候的我百分之百选择第一项,这种迷一般的奉献精神和该死的善解人意似乎是双鱼座的天性,我觉得她们既然说记住了下次不会,那我就原谅他们,海报架我自己瞅瞅能不能修好。
可是他们并不领情。
后来是毛毛在路上看到被折腾得乱七八糟的海报架,发消息责问我的时候,我才意识到不能这么下去了。
只是一直以来给别人的形象都太过软弱(温和?),我在社联群里说要严肃扣分大家还是笑嘻嘻的。
结果晚上就出事了。
规定里写得很清楚海报架晚上要收进广播站里面,第二天再继续展出,不能在外头过夜。下午我看天气不怎么样,还私信了思源书社的人说记得收进去避雨。
结果晚上我从办公室回寝室路上,一眼就看到我可怜的崽崽整个散架在地上淋着雨。
我气得骂脏话,直接在社联群里拎人出来问什么情况,只会顾左右言他,说我忘了嘛。
你都记得带伞上课不记得你们社团借的东西?
按照规定海报架损坏到这种程度需要原价赔偿并且拉进黑名单。我让她自己去看扣分表,放了手机去洗漱,回来一翻群消息——
她说:你们宣传部借给我的本来就是坏的。
???
脏水一下子把我泼清醒了。
只是我人微言轻,最后这件事还是毛毛部长出面,思源进了黑名单,小半年没有借过我们的海报架。这档子事后其他社团也规规矩矩的,没搞什么幺蛾子。
只是我一度进入了低谷期。
我在想,我究竟合不合适在宣传部呢?我不可能一直都做着最基础的工作,迟早有一天我会组织活动会接触管理层面的事情。
而我的性格根本不适合领导任何人和事。
我对自己的信心永远建立在别人对我的认可上面,我清楚我的缺陷和为人处事的弊端,却无从下手,不知道该怎么改起。
管理海报架是我的工作,我做得一塌糊涂毫无成绩。而这个活儿其实远离了宣传部真正的核心工作,我和其他的学弟学妹们也不是很熟。
性格和能力都得到了否定。
一瞬间似乎处处都是刀锋。
『一把刀的刀锋很难越过,因此,智者说,得救之道是困难的。』——毛姆
在2017年春末夏初,朱奕娴和毛丹琳都要毕业离开的时候,我有了想退部的念头。
逃避可耻,但有用。
3
阻止我退部的是同时离开的黄芳老师。
在13级毕业之前就得到了消息,团委革新,五大部门变成七大部门,三位指导老师离职。
新增的两个部门分别是权益部与新媒体中心。
新媒体中心。
我这四年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那时候我已经不来开会(抱着等他们把我除名的心态),所以在老师会议和团委大会结束之后我才知道的消息。
班上也在团委的人跑过来:你要当新媒体主任了!
我:???啥玩意???
这啥?
她:这背后还有有个瓜!本来杨瑜艳老师说新媒体给办公室管,然后黄芳老师讲新媒体按照工作性质理应给宣传部的人负责,然后直接安排给你了。
我:??????????
之后我找老师聊了会儿天,在教师宿舍楼下有好几棵特别大的树,我站在那听她说新媒体和公众号,满脑子只想问她真的不能留下来吗。
她说:我要进修,没有多余的时间了。
我看着她,想起那时候宣传部一伙人去搬行知先锋杂志的时候正好也是下午下了课,差不多五点,正好是饭点。
老师看我们扛书哼哧哼哧累得要死,问我大家吃了饭没有,我说还没呢,她便跑回房间拿了半袋枕头面包给我们,没人肯要,她就塞进了我的外套口袋里。
所有人都在为了未来努力。
而我在固步自封。
我最后和老师说,我会努力管好新媒体的。
一半为了自己,一半为了不辜负她的期望。
至少要让别人觉得,她力排众议选的选择是对的。
她给了我肯定。
我很快后悔了我的决定。
2017年三下乡有三个站,两个站的推送是我做的,我收到通知和稿件之前我完全不知道微信公众号平台是何物。
我记得那天家里停电,我端着快没电的笔记本坐在地上边找人替我扫码(我不是管理员)登入后台,一边百度微信公众号该怎么编辑。
我身前已经没有了为我遮风挡雨的学姐,面对一个新的领域,所有的事情必须得靠自己。
了解到后台要从素材库添加新的文章,打开135编辑器,开始漫长的改报道→挑框→复制黏贴→插图→修改的过程。
一开始做本地站的倒是不急,只是因为不熟练导致的操作不当,做一篇微公预览到手机总是崩得亲妈不认,反复修改反复登入,有管理员账号的抚州校区学姐一直被我QQ微信电话连番骚扰,心里过意不去也没办法。
毕竟是暑假,我在家也是闲着,有时候联系不到学姐,抱着电脑干等一天也是有的。印象里还经历过自己的文章在素材库里被乐安站志愿者删掉的事情,好在我有备份的习惯。
没几天又收到通知,荣山支教二十天的活动要三天出一期,开班结业加过程有7次更新,抚州校区的新媒体没有电脑,所以联系了我去做。
我记得有一天加上文明材料,一次性微公推了九篇文章,现在想起还是觉得自己牛逼得不得了,欠的两三篇微公说补就补。
每年暑假我都会出去旅游,17年暑假定了去南京的行程,我问抚州校区的学姐能不能做下结尾的两期,我本人已经在秦淮河边上了,没有带电脑(旅游谁带电脑)。
学姐说啥我也不记得,大概意思是:不行。
荣山那边稿子发给了我,我想了想,第二天就退房回家了。
之后荣山七彩课堂支教顺利结业,晚些崇仁站最后一次三下乡的活动也圆满完成。马上九月份开学,我们又收到了新通知:
14级幼师定向搬校区。
辛红琴要去抚州了。
部长几乎大换血,除了公服素拓宣传三个部门还是14级在任,其他直接由15级接手。
我觉得这算是团委衰败的开始。
4
衰败这个词我用得或许并不准确。
团委的整体制度已经沿用多年,大环境下网络传播几乎代替了主流媒体的地位,而我们学校,尤其是崇仁校区建立这个部门已经有些晚了。
在第二年的时候我就感觉到所有活动都是一年一次轮回——招新、飞扬星主播、微博展示周、社团风采展……甚至十二个月的宣传栏永远是那十二个主题,很少变动过。
应该说,这是一个瓶颈期。
瓶颈期时要保持曾经的成绩十分困难,无法创新无法突破,就不会到达水平线上。
可改革也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完成的。
所有人心知肚明,因为无法改变,就默认不去改变。
拉部门里16级的学妹进新媒体,招新时再点了一个17小姑娘,最初新媒体只有我们三个人,我在电脑前坐,带着她俩在边上看着。
我不怎么会教人也不会安排工作,最累的时候一个人要发一天的微博,做两个校区的微公,改崇仁校区的报道挑崇仁校区的照片,求让帮我扫码,等老师审核,还有借还海报架。
好几次被大新社的报道气到发笑,等扫码等到天昏地暗,琢磨了很久应超老师改报道的点在哪里,为找不到微博的素材发愁。
海报架反而成了最省心的工作。
所以说,有时候你觉得挡在面前的事情很难很难,只是因为当时没有经历过而已。
一旦你接触了更难的事物,回头再看,突然就觉得,真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没有人不会害怕,有些人看上去无所不能毫不畏惧豪不恐慌,因为我们害怕的东西跟他们并不在一个阶层。就好比学生愁考试,而已经工作的前辈们愁工资和温饱。
翻越刀锋,就是在重新认识自己。认识到自己的极限究竟在哪。
5
看破红尘之后到达了这四年最平稳的一段时期,我开始从自己身上找信心,鼓励自己去参加一些活动,而不是靠家长说“你要去试试”,或者老师主动安排任务。
2018年3月,我收到通知,去井冈山参加新媒体培训。
消息天上掉馅饼般砸到我的头上,我不得不晕一会儿。历届似乎只有12级的书记曾经去过井冈山,之后就出现了断层,没想到到我这儿居然还有机会。
学校有两个名额,另一个给了抚州校区的尧超能,我们在17年三下乡就有接触(虽然我当时心态爆炸以为对面是男生还凶了人家),之后两个校区沟通更公众号也有联系,这次要一起住上三四天,出发前有要面基的激动感。
她是个很温柔的女孩子(虽然吐槽起新媒体的工作大家都一样是疯婆子),十分优秀十分耀眼,回执表写到快十二点还在帮人纠音,毅力实在让我佩服。
培训确实学到了不少新东西,看到上海青年之声的公众号如何选择10w+的话题,再看看我们学校……1000+都很少。
我们总结了很多学校公众号运营的弊端,比如不够贴近青年思想,比如文字过于官方,比如除去活动外没有其他主题微公,比如内容格式也太单一。
我们很希望行知先锋能够变好,只是这种改变在学校的环境下太难做到了。
我换过报道格式,发给老师被打回来说写的不对不能这么写。然后过了一段日子,老师发了一篇差不多模板的给我看,说报道格式单一要换一换。
我问老师,行知先锋可不可以做活跃一点,选题开放一点,做些感情方面的专题。她说不行,你是团委的官方公众号,代表的是团委,活动要严肃,绝对不能出现任何不正确的导向。
一成不变有错,却是最稳妥。
我突然理解了大家的默认。
6
五月末的竞聘会结束后,我拒绝了连任新媒体负责人,工作和熊懿洁做了交接,她很聪明,很快就能上手。
我不确定我自己会不会像辛红琴一样在第四年搬校区离开崇仁,新媒体一年的忙碌,我觉得也差不多该收尾了。
第四年我其实打算好好对付一下我的专业课,不敢想象我要是把拿来做微公的时间拿来练琴,说不定真的可以直接考八级。
只是换届还是出了毛病,人选确定下来没几天,学校通知说15级非定向实习一年再回来读书。团委部分15级部长一定会走。
管倩让我去接宣传部部长,我才刚同意,章书记那头又说,直接选16级作为部长。
于是我们选了徐志成,直到8月末,才通知16级语文班也搬去抚州校区。
真的是一团乱。
不过乱哄哄的也有乱哄哄的仪式感,我又开始咸鱼的一段时间里,团委背着我们筹办了欢送会。
13级也有欢送会,蛋糕还是我和办公室部长去定的,我想也无非是玩游戏吃东西,刚洗完头还没吹干呢,就不去了吧。
学妹夺命连环call,我班上的办公室部长和副部长还有宣传部副部长都来喊我,四个人组团去报告厅,远远站在门口就觉得不大对劲。
气球门???红地毯???
等会儿学弟你怎么穿西装了???
三个气球门还有整个报告厅座位前面的气球………我就想问他们打气球吹气球不累吗?
然后我就笑不出来了。
我们所有人都笑不出来。
大家拿到留言本和相册都顾着哭了,我跟办公室部长抢那一小撮纸巾擦眼泪差点打起来。
我眼泪就没停住过,两只眼睛隔了层水雾看完大家写的寄语,然后翻到相册里我想销毁的表情包。
……
我就说为什么他们一直问我照片,尤其是还不告诉我干什么,我又被问烦了,还很凶地说:没有,不给,别问了。
内疚和感动一瞬间把我整个淹没。
直到我们部门上去合唱我还在掉眼泪(。)纸短情长的歌词实在催泪,我躲在最后一排边哭边打嗝,转头就看到徐志成的摄像机对着我……。
大家都是魔鬼吗??????
蛋糕上还有写了每个人的名字巧克力,我一直舍不得吃掉自己的,结果拿着拿着突然失手掉在了地上。
最后散场回寝室,我和我们班的人一度感慨。
虽然当初升格迎检补材料打扫卫生很累,虽然为报道照片微公微博愁掉了头发,虽然为繁琐的工作发了不少牢骚。
其实我还是想留下。
7
2018在我心里是特别浪漫的一年。
暑假参加了团委组织的三下乡,人生第一次讲课人生第一次淋大暴雨走青石板路,每天中午送小朋友们回家都要去小卖部买零食冰棍,然后蹲在那里撸三花猫。
十个人坐在一间屋子写教案,折纸的折纸弹吉他的弹吉他,老师点了蚊香给我们送上楼,进屋一看连个落脚的地都没有,地上全是要用的教具。
而我除了第一天晚上没有工作和大家一起去了压马路,之后每天都做微公做到快十二点。
支教真的很有意思。我和小朋友相处得不错,一个一个拿着自己手工课刚做的小玩意跑过来喊我萝卜老师,放学牵着我的手要我陪她回去,私下里大家都羡慕我和何伊梅,特别受小朋友欢迎。
第八天我中暑,何伊梅和乐书赢去采购敬老院的东西了,我一个人看着大班小班的课,一个上午七八个孩子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哭闹,加上中暑腹痛,好不容易哄完了那么几个,冷汗出了一身。
喝了藿香正气水休息下午没去班上,晚上照样做微公,老师上来送蚊香,看到我问:不是要过生日吗?
我:????过生日??
何伊梅准备的惊喜瞬间就砸了,第二天去敬老院不用备课,大家坐在一起吃蛋糕,吃完洗漱洗衣服睡觉。
而我还在做微公。
真的好惨一女的。
结业前一天晚上我们画黑板报画到了八点,从学校出来时外面已经全黑了。
我头一次看到这么多星星,路边草丛里有光点闪烁,他们说应该是萤火虫。
我一直看着天,想到了音乐课教的《虫儿飞》。
天空确实是垂下来的,它离我很近很近。
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看到这样的星星。
第二天中午我们集体上了回程的班车,路上孩子们给我打电话,让我猜说话的人是谁。
我全猜出来了,她们说萝卜老师拜拜,你一定要记得来看我,然后打了车上另一个老师的电话。
《克斯维尔的明天》里有这样一句话——
真正的送别没有长亭古道,没有劝君更尽一杯酒,就是在一个和平时一样的清晨,有的人便留在昨天了。
我在一个下午,离开了他们。
而我也在另一个傍晚,离开了我呆了三年的团委。
8
九月起,我开始了学生生涯最后一年的生活。
我加入了全新的一个团委。
超能在暑假联系我搬过来加入抚州校区的新媒体,发消息的时候我刚洗完澡在啃冰棍,心情不错,想想也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就同意了。
这一年来我无数次想穿回去打飞我的那根盐水冰棒。
抚州校区在我心中一直都是很向往的地方,记得16年还是17年有一次办活动,借了他们的相机。
佳能60D。
而我们大新社只是个尼康1000块二手的微单……
总的来说,在崇仁时一直觉得抚州校区永远比崇仁要早收到通知和小道消息,抚州校区办公环境比崇仁好,抚州校区比崇仁活动名额多。
结果来了才发现——
单反和摄像机坏了。
办公室用了一两个月要搬了。
全部门只有我的笔记本一台电脑。
活动还多得一批。
应超老师也比在崇仁接触的时候凶好多好多,部门的人一点都不熟也不敢频繁安排工作,跟其他部门的人就更别提了。
一度觉得自己是外来入侵物种。
在最早去跟活动的时候部门17高招的姑娘们觉得自己受委屈了我尽量在中间周旋去调解,劝也努力劝过了,只是因为不熟,所以姑娘还是选择去给她熟悉的学姐打电话哭诉,说不想在新媒体呆了。
新媒体只剩17级高招4个人,15级加我4个,15级几乎算半退养老级,17的姑娘跟我说要考教资没有时间。
我说没事,给你们放假放到考完教资,之前我来负责。
瞧瞧,多卑微啊。
我又走回了第二年的老路。
那段时间也正好招新边缘,全团委上下也忙得不行,我坐在那看了两个多小时初试,100多个人进来出去,只有五个面试新媒体的,还一个半路等不下去跑了。
第一次招新只招了三个:裴晗、邓慧在微公方面是新手,邓祎婧原先是大新社成员,加上一起从崇宣传部来的陈瑜,全部门也就两个人直接能用。
陈瑜和邓祎婧在进部门最初被我折磨得特惨,基本上隔一天就得写一次报道,不过我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好歹一个部长,各种活动都得跟,过去拍完照还得回来做微公。
感谢三下乡连更十天微信公众号的经验赋予了我手速……9月到教资考完前几乎忙得脚不沾地,我同学都说晚自习班上基本甭想看见我。
教资过后我和何孙晶私下二招一次,这才再凑了两个新人。之后17回归,把新进都带了一遍微公,便开始安排工作给他们自己上手。
只有报道还是没安排新进去学着写,额外的全团委总结和各部门材料,还有各种领导发言稿,以及看图写报道都只能堆在我头上。
半个学期的工作已经磨掉了我所有的耐心,整个人一点就炸,而且特别反感办活动不提前通知有要求也不提前说的行为,本身拍照写报道是跟进活动,做微公属于收尾工作,前者打比方说下午五点的活动四点半下通知一时半会根本安排不了人,后者等你微公做完了发一堆语音过来讲这里不行要改。
头都给你打歪。
真正压死骆驼的最后一跟稻草是去汤显祖演出的红色家书。
上午写完发言稿下午改运动会闭幕式微公,当天我还发烧,想着弄完这些就可以睡了。
结果老师发来一堆图,说写报道,当晚出微公。
我的电脑给学妹了,头又昏得要死,就发了一段解释说身体不舒服能不能找别人写,微公明天出。
她给我的答复是:克服一下。
我瞬间联想起黄芳老师塞进口袋里的那个面包和老师宿舍楼下的谈话,突然就不理解自己为什么要这么拼命。
我大可电话一关装死,第二天再回去道歉说对不起昨天身体不舒服已经休息了,请问您有什么事呢。
《看见》里有一段话我觉十分现实:
人们声称的最美好的岁月其实都是最痛苦的,只是事后回忆起来的时候才那么幸福。
我不确定未来我再想起这一段回忆的时候是否会感到幸福,其实老师做法没毛病,真正单位上的领导并不会在意你的前提情况,他只需要你给一个结果。而解释是最不必要的东西。
当时我确实十分痛苦。
这一次我的内心坚持要退出新媒体,准备在给全部门打了预防针的之后,去找老师面谈。
只是转折又出现了。
17的一个姑娘听到我说退部之后,让我去劝原部长回来。
原话是:真的吗?那超能是不是可以回来了?你帮我去劝她,她一定会回来的。
:)
我不能保证全世界没有一个讨厌我的人,我知道我自己没什么个人魅力,既不是很努力也没有闪光点。不过当着面说也太伤人了,严重打击了我的老好人人格。
从这开始我就没有再挽留任何一个人。
粗俗形容一下,对于抚州的新媒体中心我算是个后妈,每个成员就是孩子,我尽我最大努力去对她们好,她们还是把我当后妈,不想留在新媒体。
那就走吧。
反正想走的也留不住。
2019年,新媒体只剩下7个人。
9
寒假之前我和老师已经面谈过关于退部的事情,在2月开始的这个学期,我一直不知道我算是个啥东西。
编外人员也不是吧……)就是不干活只扫码了,还是挂了部长的头衔。
只剩下去年招进来的六个人后排班虽然紧了不少,但是气氛跟以前真的有很大的改变。
有点像以前的崇仁。
抚州在一个学期过后给我的感觉还是有点冷漠,交流倒是没问题,就是一旦忙碌起来办公室气压贼低,让我有一种出错了会打起来的错觉。
新媒体还是很忙,只是忙起来大家依旧能嗨。
所谓苦中作乐嘛。
五四做微公集体通宵实在是记忆深刻,一路从大礼堂赖到广播站的杂物室,格式崩溃旁边还在放《二泉映月》,又气又想笑也真的是没谁了。
我真的很喜欢现在的新媒体。
啊……已经8816个字了。
其实写这些东西的初衷是想吐槽……来着。
把时间线顺到2019年5月10日,已经没有最开始那么气了。
其实还是讨厌学校的条件太差劲,偌大一部门一个硬盘都没有,一到补材料各个部门都来问照片,翻百度云翻到崩溃。
还有就是要2M照片……手机拍照效果本来就不如相机,后期调个光线截个尺寸就只剩500kb了,新媒体也没办法呀,毕竟我们相机坏了也不能报修不是嘛。
以及传视频……从去年说到现在搞一个官方认证的腾讯视频账号也不弄,后台只能传20M的视频,压比特率压倒底还差不多…
还有行知先锋微信公众号的账号属性居然是个人号???个人账号限制了菜单栏里加外链接……之前大学习又逼着要做,做不出来真不能怪我们啊_(:з)∠)_
到处材料收不齐,报道等审核,排几十张照片的版还要弄投票,最怕听到一句微公当天出。
赶时间做出来的东西还必须精致……
不能做特殊题材还拼命要阅读量……
死因:新媒体太累
还有5周我就要去实习。
2015——2019勉勉强强四年。
我与团委。
故事讲完了。
——end
表白新媒体全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