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见真情
文/李惠兰
午后的阳光暖暖的,照得人心灰意懒,坐在外面的棋桌旁,逗着邻居三岁的双胞胎姐妹玩,两个小家伙因为争吃一包瓜子,互相抓鼻子挠脸,棋桌上的瓜子多半成了战争的牺牲品,被她俩大把大把的掷向对方,一旁的我成了这场战争的仲裁者,手中的果汁酸奶撒得我满身都是,无法招架,好个强势的姐妹俩。
正在招架至于,身后传来了中年妇女清脆的声音,“瑞瑞,我们回家吧。”这是带老二的保姆吆喊孩子回家呢,反映敏捷的老二,马上一屁股坐地,像不倒翁,随即后脑勺着地,双脚乱蹬着,大声哭叫着“不回家,不回家,呜呜呜呜……我要妈妈,我要和姐姐玩……”。一旁的老大,几乎是同一时间,放声哭喊“青霞坏,青霞坏,瑞瑞不回家,瑞瑞不回家……”老大泪流满面扯着嗓门大喊着保姆的名字,极力挽留妹妹不让离开。
此时小姐妹别离的场面,令我的心情极度难受,幼小的她们彼此都不想让双方离开,好在一起快乐的玩耍,她们隔不得又离不开,在声嘶力竭的哭叫声中,老二妹妹终于还是被保姆带着离开了。
看着这种揪心的场面,我眼前顿时浮现出二十多年前经常出现的一个场景:当时儿子三岁,在家由他爷爷奶奶带着,每周六下午,小家伙会在家门口急切地盼着我从学校归来,特别是第二天上学的日子,等我骑上自行车离开家门的那一瞬间,身后便传来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和急促的追赶声,那一刻我总是头也不回,克制自己,快速蹬着自行车,忍着孩子刀割般的心痛,忍者母亲无奈地心酸离开了家门,哎,亲情是没有年龄界限的。
印象最深的是那一年暑期,儿子刚刚上初一,暑期时间也较长,儿子爸在河北出差,那一年我带着一双儿女去河北度假,一个月的时间过得好快,我们逛变了河北所有能逛的游乐园公园,儿子女儿是第一次出远门,他们见到了生命里从未见到过的景致,那激动那快乐那幸福呀写在了儿女满含童真的脸上,一个月的时间过得很快,不觉就到了开学的时间,他们的爸爸目送着我们坐上了回家的列车,有儿女相伴,我倒没有觉得分别有什么异样,一声长啸,列车开始缓缓启动,那一刻,透过车窗,只看见他站在站台不停地挥手。过后他告诉我,我们娘三离开后,身处异地的他回到住所,看到房间儿子玩过的玩具,钓鱼竿,女儿的布娃娃,小书包,我们一同用过的生活用品,他的心情抑郁到极致,赶紧离开居所,到近处一位老乡家去散散心,没想到分别的悲苦心情写在了脸上,他煞白的脸色很是难看,等老乡过问事情的缘由,当时的他已经是泪如雨下。没想到呀割舍不断地亲情别离让阳刚之气的铁石男儿也表现出了柔弱的儿女情长。
记得二十二岁我出嫁的那一年,迎亲的乐队在老屋的院子里吹吹打打,离别的忧伤弥漫在老屋的角角落落,人常说“嫁女一场空”,更何况我走了,父亲常年不在家,哥嫂成家后都离开了老屋住到了新家,弟弟也常年在外工作,老屋确实是成了没人守候的空壳!院子里围满了前来送行的邻居和亲戚朋友,祭拜过祖先亲人的牌位,祭拜过去世的母亲的牌位,算是出嫁女儿和亲人做最后告别,当父亲手中的纸钱化为灰烬在空中片片繁飞的时候,我的心情抑郁到极致,倘若母亲在的话可有多好,我会时常回来看望父母双亲,兄弟姐妹也会经常热热闹闹的团聚在有父母坚守的老屋,这一别回家的机会会少之又少……泪水像决了堤的洪水夺眶而出,我强制自己不能在这喜庆的日子哭出声来,伴随着迎亲的音乐,角落里不知是哪位亲人控制不住嘤嘤小泣,惹得满院子的客人亲人哭声一片……等我随着迎亲的队伍走出老屋的土门没有几步,回过头来看到了老泪纵横的父亲,看到身后满眼泪水的哥姐弟弟,我的心情像刀割般的痛,失态的哭着返了回去,最后被碰边送亲的人强拉着离开老屋的土门……分别就是这样刻骨铭心令人忘怀,每每那家的女儿出嫁,我最不忍心的看得便是这悲催的一幕,不然常常会勾起我苦涩的回忆
看着小姐妹分别的场面,我心绪繁杂,眼角渗出点点激动的泪花,身边的佳佳仍然啼哭不止,只能在妈妈的哄骗下,抱着到集市买水果吃。
身披斜阳,我思绪万千,人世间我们的一生要经历多少次别离,有短暂离别,有生离死别,也有别而无憾,有依依不舍,更有肝肠寸断,每次分别之后都会留下遥遥无期的希望与期盼,都会铭刻下生命里瞬间感人的令人难忘地极致真情!
作者简介:
李惠兰,中学高级教师,运城市作协会员。热爱阅读,坚持写作,有作品《我见到了黄河》、《远去的野雀窝》、《生命是一曲悠扬的歌》、《故乡的铁旗杆》、《六叔》、《爱是盔甲也是软肋》、《相拥故乡十里桃红》、《深夜停雨》、《我的青春不褪色》《取暖的故事》《有负于》《草莓的诗行》《被喧嚣遗忘的村落》等散见于《万荣人报》、《飞云》、《盐湖文学》、《我在河之东》、《作家》、《故乡万荣》、《万荣教育》等报刊杂志和微信平台。岁月无痕而过,善于用静美的文字,捕捉生活中精彩的细节,分享平淡而充实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