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坏习惯,难过的时候就喜欢去看看那些鸡汤,所以在我看到那句“我能有多坚强,我又不比别人多颗心脏”的时候,我一个人缩在被窝里,泣不成声。
01 所有人都认为我坚强到无需依靠
我做了一整晚的梦,对我来说是个噩梦,在梦里我泣不成声,醒来满脸都是泪。我梦见我去Q市找木锦,而他身旁站着禾文,说,“她也要来,所以我们就一起玩吧。”
我借口去找同学,一个人在酒吧里喝的昏天黑地,我哪有什么同学,唯一认识的谷阳还被他拉去吃饭了。
喝的半醉半醒,谷阳给我打电话,在听到他问我在那一刻,我特别特别委屈,边哭边说,“我找不到家了,谷阳,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我知道木锦在他旁边,我想知道他到底有没有一点点在意我。
禾文是我大学闺密,很好很好的那种,好到我一度以为我们会一直这样下去,可是在我几次三番感觉到付出的真心没有得到她足够重视的情况下,我和她闹掰了,随后我的生命里就多了一个木锦。
我认识木锦的时候我才大一,因为学生工作有了接触,那时候我看他各种不顺眼,他大概也没看我多舒服就是了。所以直到和禾文闹翻了之后,我开始一个人在图书馆学习之后,我才和木锦熟起来,而禾文却远比我早。
我其实有点后悔,如果当初我不那么执拗,我应该和我们班同学一起学习的,那样,我还是那个早就丢了少女心的老人家。可是生活没有如果,也没有早知道。
那天禾文走的时候,我朋友提了一句,真羡慕像禾文那种软妹子,像我们这种糙汉子是怎么也学不来的。
我笑笑没有说话,我确实做不到,甚至连女汉子都算不上,用牛轰轰的话来说,应该算是女金刚了,所有人都以为我坚强到无需依靠。
我大学四年母亲做过两次手术,我都没能陪在身边,我没在同学朋友面前提过一句,流过一滴泪,却不知我担心母亲整宿的失眠。
外公去世的时候,我没在家人面前哭过,他们都以为我生性凉薄,难以动情,只有我自己知道,再四下无人的夜里,我躲在被窝里哭了一次又一次,失去了疼爱我的爷爷,又失去了从小推着自行车带我去赶集的外公,怎么能不难过。
我不善于在人前表达悲伤,大学里哭的最惊天动地的一次是在我女神面前,前男友听了我室友的话,来指责我无理取闹,但也仅仅只有那一次。
再难过,我也会选择将所有的委屈和泪水托付给四下无人的夜,所以久而久之,所有人都以为我坚强到无需依靠。
我可以一个人提着十几斤重的东西,开笑地说该找一个男朋友了,而禾文会很严肃地说,下次再也别叫她了。
她长的瘦瘦小小的,看起来就是那种让男人心生保护欲的软妹子,而我,圆圆肉肉的,又倔强好强,天生的女金刚,比汉子还汉子。
最关键她是木锦喜欢的型,而我不是;禾文依赖木锦,而我依赖却又尽量独立。所以,再次和好,我们之间隔了一个木锦,便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02 哪怕遇到更好的,我还是觉得他好的那一刻,我知道,我爱上他了
我做梦的那个晚上,他和我说禾文请他吃早餐,就不和我一起了。
那个时候十点半,小雪刚过,我洗澡洗了一半没热水了,等了一个多小时,才重新烧开了水,洗完了头,窝在被子里,抱着放了大半个生姜的红糖姜茶,生无可恋地喝着。
在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我的眼泪就像被触动了开关一样,一颗一颗地滚落在被子上。信息时代有这么一个好处,哪怕我这边地动山摇,也仍能装作平静地回复他,好,你们去吃吧,我自己去。
而他对我说这句话的前一天我才对他说,没和他一起吃早饭的日子我就没有好好的吃过早饭。
喝了一半的姜水被我放到一边,我一边和自己说生姜太辣了,辣的我眼泪都止不住,一边看着镜子里眼眶通红,黑眼圈浓重,头发炸的和金毛狮王一样的自己,这样糟糕的自己,他凭什么会喜欢?
我终是忍不住心中的酸涩,蹲在镜子前失声痛哭。
在两天之前我才和闺密说我好像喜欢上木锦了,笑着说我的少女心因为他又回来了。有时候话不能说太满,因为会被现实狠狠地打脸,今天我就后悔了,后悔遇见他,后悔爱上他。
也直到这一刻我才知道,我何止是好像喜欢上他了,哭到身体里的氧气都像被抽离,觉得下一秒就要晕过去,却仅仅因为他开始疏远我,他开始嫌我烦了,他似乎喜欢另一个女生。
这种感觉氧气被抽离的窒息的痛感,生平第一次,就连我的初恋都未曾给过我的感觉。
在我们一帮考研大军里,他不是唯一一个男生,比他好的、优秀的,比比皆是,可是却唯独只有他入了我的眼,进了我的心。
03 什么都介意,又什么都原谅
闺密说,你还有二十多天就要考试了,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什么都不想,好好学习才是最重要的。
道理我都懂,但是我做不到。
所以在木锦说,让我不要把时间都浪费在他身上,好好学习的时候。我无数次想把书拍在他的脸上,声泪俱下地指责他,你知不知道,我的心因为你乱了,我根本学不进去了,你口口声声让我好好学习的行为让我觉得很可笑!
可是我舍不得,我一个人心乱了就好,如果他再乱了,我就是罪人,如果日后有一天我们在一起了,这还可能成为我们的心结。
今天早上我看着他坐在那里学习的背影,眼泪就这样毫无预兆地开始往下滚落。我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这么不顾形象地走在路上哭了,上一次大概还是幼儿园。
六点三十八,我给他发了一条微信说,我今天不和你一起吃饭了,你自己去吧。
每走一步都是回忆,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回忆。在图书馆门口,我无数次和他一起并肩那些书和坐垫走了进来。就在昨天,他把我手机丢在了门口的沙发上,我一气之下没和他一起吃午饭,满心的委屈,因为他在提起禾文的时候永远是张扬的、开心的。
图书馆到我住的地方,金黄的银杏铺满了地面,他有时候和我一起走过去的时候,会指着其中的一棵,说,这个长的最好,最好看。
人行道两旁种的火棘,是他告诉我的,那种结满了红色小山楂一样的果子的树。他说,火棘的果子是可以吃的,我吃过,很涩。
我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留着,嘴里嚼着一颗火棘果,和他说的一样,也和我的心情一样。哭的喘不上来气了就蹲着,有点希望他下一秒就出现在我的面前,又不想让他看到我这个丑样子。
我有时候嫉妒禾文到不行,他又嫌弃我总在他身边打转的时候,满心的委屈和嫉妒我就开始使小性子了。
我想我生气了,不理他了,他会不会主动来找我,会不会紧张,但通常,我的小情绪从开始到结束,他都不会知道。
就像他送的转运珠,我希望他只给我一个人戴在手上,可是事实是,不止我一个人。我就不开心了,但是,后来又想想,何必呢,他就是这样的人,他如果没那么好,就不是我喜欢的那个人了。
闺密和我说,很喜欢很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就是什么都介意,却又什么都原谅的。
04 做不成你的情人,我仍旧感激
平时十分钟走回去的路,我走了半个多小时,走走停停,最后拿着木锦告诉我的叫十大功劳的植物叶子蹲在了凤尾竹面前,手抖的不像样子,问他,你能带着纸来找我吗。
他来了,把纸递给我,什么都没问,只说要不要和他一起吃饭。
我摇头拒绝了,我怕好不容易收住的眼泪在下一秒决堤,事实是,在我转身之后,眼泪就开始往下掉,一直到我回家才歇下来。一边走一边想,他为什么不问我,这样我就可以理直气壮地说,都是因为你这个混蛋。
其实早在让他来找我,我等他的时间里,我就想了千百种诉说委屈和他不讲理的做法,可是在见面之后,我全部吞回了肚子里,就像我坐在窗边问他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哭,他说,他不想看我哭成泪人,也觉得我肯定不想让别人看到我那么丑一面一样。
我打下了“木锦,你个混蛋”这几个字,最终还是删掉告诉他“我知道了,你好好学习”,我不想他在因为我分神了,也不想他未来有一天会怪我。
我想问他,他为什么理所当然的为我决定了一切,又理所当然的觉得我会那么想,而不问问我真实的想法。
我既然喊他来,就不在乎被他看到了自己的那一面,我更渴望的是他的安慰和拥抱。
我记起,我和禾文刚刚吵架的那一天,禾文哭了,他追了出去,我想,这就是差别吧,就像禾文可以理所当然地待在他的身边,可以随时随地打扰他,他愿意主动找她聊天,愿意在陪她聊天的时候忽略我的感受。
我告诉自己要放弃了,如果他真的喜欢我,怎么忍心让我难过。
可是我做不到,就像我刚刚拿着牛奶去找他,而他在和禾文聊天一样,明明干涩到不行的眼睛,却又觉得会再下一秒落下眼泪,我起身离开,他却连眼光都没给我。
喜欢这件事我不能够做决定,但不是他让我喜欢的,所以哪怕我再难过,也不想给他带来负担,也不会真正意义上地怪他。
虽然我说我后悔遇见了他,可是,他带给我的拿着感动,那些温暖,也是我一直渴求的,至少那个时光是别人无法替代的。所以即使做不成情人,我也仍然感激。
他能够伤害我的权利,是我给他的,我怨不得别人,但是就像梁静茹《分手快乐》里面唱到的那样,“如果他总为别人撑伞,我又何苦非为他等在雨中。”
所以这一次,我真的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