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诚恻隐
文蔚谓“致知之说,求之事亲、从兄之间,便觉有所持循”。
先生说,盖良知只是一个天理。自然明觉发见处,只是一个真诚恻坦便是他本体。
故致此良知之真诚恻坦以事亲便是孝,从兄便是悌,事君便是忠。只是一个良知,一个真诚恻坦。
故致得事君的良知,便是致却从兄的良知。致得从兄的良知,便是致却事亲的良知。
良知只是一个,随他发见流行处,当下具足,更无去来,不须假借。
先生说里理,明白通透,不需赘言。
孟氏“尧舜之道,孝悌而已”者,是就人之良知发见得最真切笃厚、不容蔽昧处提醒人,使人于事君、处友、仁民、爱物,与凡动静语墨间,皆只是致他那一念事亲从兄真诚恻坦的良知,即自然无不是道。盖天下之理虽千变万化,至于不可穷诘,而但惟致此事亲从兄一念真诚恻坦之良知以应之,则更无有遗缺渗漏者,正谓其只有此一个良知故也。事亲从兄一念良知之外,更无有良知可致得者,故曰:“尧舜之道,孝悌而已矣”
此所以为“惟精惟一”之学,放之四海而皆准,“施诸后世而无朝夕”者也。
先生的结论是,想在侍奉父母,尊敬兄长之中,探求良知的学问是可行的。
尽心知天,存心事天,夭寿不二。
先生用行路作比喻,尽心、知天者,如年力壮健之人,既能奔走往来于数千里之间者也;存心事天者,如童稚之年,使之学习步趋于庭除之间者也;“夭寿不二、修身以俟”者,如襁褓之孩,方使之扶墙傍壁,而渐学起立移步者也。
既已能奔走往来于千里之间者,则不必更使之于庭除之间而学步趋,而步趋于庭除之间自无弗能矣;既已能步趋于庭除之间,则不必更使之扶墙傍壁而学起立移步,而起立移步自无弗能矣。然学起立移步,便是学步趋庭除之始;学步趋庭除,便是学奔走往来于数千里之基。固非有二事,但其功夫之难易,则相去悬绝矣。
心、性、天,三者本质是一样的,等到三种人都能够通晓天理,成功行道了,效果都是相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