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7月27日周四
亲爱的戴文:
今天的阳光不错,夏日的北京,虽然大暑刚过,却有了几分清凉,谢谢你昨天晚上特意为我盖上了毯子,请不用担心,我很好,伤口基本已经愈合,医生说,再有几天就可以拆线出院了。
说实话,今天下午和你一起晒太阳的时候,看到在草地上奔跑的孩子,我又一次想起了我们小时候的样子。
1964年(我们5岁)夏天
记得,你家后面也有这样一片宽阔的草坪,夏天也会有各种叫不上名字的小花,那时候的天可真蓝,我们从没听说过什么是雾霾,而你特喜欢仰望蓝天,寻找鸽哨的方向,那时夏天也多雨,但雨后的天空常常会有彩虹。
从小,你对球就有特殊的兴趣,常常逃脱大人的视线追着球奔跑,虽然会摔倒,偶尔也会在我身上留下擦伤,但我们都没把这点小伤当回事,充其量,你妈妈会在我身上抹点红药水或紫药水。
1970年(我们11岁)
小学四年级。在班上,你是个子最高、跑的最快的那个。李老师的语文课,冗长而乏味,所以语文课成了我们的体育课。你对篮球的天赋开始展现,混在高年级的孩子里,你的球技依然碾压所有人。
在场上,你像一只跃动的精灵,巧妙躲过所有人,你在篮下飞身扣篮,起跳——腾空——下落,一气呵成的动作简直帅极了,那时候我虽然稚嫩,但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光滑的轴承,你的每一次急转急停、躲闪腾挪我都配合的完美无瑕。
青春真好,就像一场永远不知道累的梦。
1978年那个冬天(我们19岁)
或许你还记得,或许你早已忘记,那个雪后的早晨,天气奇冷。很久没过球瘾的你,一时技痒,来不及做热身,就冲上了球场。但你却忘了我的感受,刺骨的寒风冻得我浑身僵硬,那天,我的各个零件都不灵活。
内侧副韧带就是那天伤的,也许是雪天地滑,也许是你太过兴奋,但更多的可能是没做热身,我还没准备好迎接如此剧烈的运动。
那天晚上,我肿的像个大馒头,身体里面充满了淤血,那晚,我第一次感到了伤痛是多么可怕。
起初,你以为我只是简单的扭伤,休息几天就会好,还在我身上涂了红花油,结果适得其反,红花油本来就是活血药,它让我肿得更厉害。
虽然后来你带我去了医院,但X光片并没有看出我的伤情,医生和你都觉得问题不大,只有我知道自己伤的多严重,内侧副韧带就好比我的一只手臂,失去了这只手的固定,我们身体也就失去了平衡。
如果那次伤病,你能给我1个月的休息时间,或许我损伤的手臂还能自行愈合,但你太爱篮球了,1周后,我肿胀刚刚好转,你便又开始了在球场上的飞驰。此刻,我知道,我断掉的手臂再也没有愈合的希望了。
爱好有时能成就一个人,也可能毁了一个人,关键看你是理性,还是盲目。
1981年 (你22岁我40岁)
从3年前那次受伤之后,我的状态越来越差,失去了内侧副韧带的固定,我的身体再也没法像以前一样稳定的陪你一起在赛场上飞驰了。总感觉,你还在22岁的青春,而我已颓唐成一个将老的中年人。
我身体的重心开始慢慢的出现了偏移,当你跳跃时,上半身的重量硬生生的砸在了我身体的外侧一边。这让我常常感觉力不从心,这种长期的压力,让我的内分泌功能也出现了紊乱,滑膜壁上经常渗出大量的炎性的液体。
那几年,你开始频繁造访骨科医生的诊室,20毫升的注射器,一抽就是几大管的黄色液体。
你还在坚持,为了你的篮球梦想。可你不知道,我早已身心俱疲。
1984年你25岁我50岁
这是我们最糟糕的一年。
在日复一日的大运动量中,外侧半月板因为长期受到巨大压力,也开始越摩越薄。我知道,它早晚会有撕裂的那天,没想到,却是在你最关键的一场比赛中,当你被担架抬下场的时候,泪水流在你的脸上,却留在我的心里。
因为撕裂的太严重,你医生的建议,是将半月板进行切除。
切除?是的。
那时的半月板,已经成了我们身体上的的鸡肋,不切除,可能你连最基本的行走都会很苦难。
你不止一次的问医生:”大夫,半月板摘除后我还能再打篮球么“?
我知道,每一次,医生的沉默,其实都是给你最残酷的回答。
从手术室出来的那一天,正逢上你的生日,也是你永远告别赛场的那日子。
1990年你31岁我60岁
生活,就像一列地铁,不会因为每个人的懊恼而停下等待。
从球场突出,你却
2015年你55岁我85岁
2017年你57岁我57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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