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两棵树。就那么随风摇曳着,树顶恰与屋檐顶平行。一座小小的书苑,一个小小的人,两颗小小的树,也在沉默之中遥相对视。
每至假期,清早七点半我必与之相见,他们老兄弟起得也早,眼神互相寒暄两句,便各自匆匆。他们和阳光光合作用,而我只好和题做呼吸作用,竟有一丝平衡感爬过心弦。
在题中溺死的我望着这对兄弟俩发呆,看阳光透过他们发间直射到我手上,撕开一道痕迹。看狂风暴雨席卷之时他们被震撼得全身颤抖。我看着他们并不美好的面容,台风一来,怕是受不住考验。
这一天来的挺快,于我而言确是不痛不痒。我在家看玻璃晃动,竟是想起了那一对兄弟,心中向老天爷替他们祈祷了一下,就当给他们放个水,给个及格。
果然,安然无恙。不过一列子树都及格了,我咒了一声老天爷,放水就放水,何必一列都放,显得他们多没地位。暗喜一下,无聊时这对兄弟还很养眼。
一个暑假转过,兄弟们不见了,取之而来的是一棵桂花树,浑黄,没有绿。显得娇生惯养着,满心厌恶。一打听,才知道是政府的小心眼觉得这是核心地带,这对兄弟太丑了,有损市容。一声混蛋炸在我心中,转瞬而逝。不应该为两棵树如此计较。他们真是死得不得其所,老天爷都能给他们放水,却给几个小人以貌取树,给砍了。
就像大多数平凡的人。
——谨以此怀念一对老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