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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荒芜的山脉，一株玉米苗，一个古稀之年的老人，一条瞎了的狗，却上演了一出出跌宕起伏的险情。
每一次都在生死边缘挣扎，每一次老人都化险为夷，为的就是让那株玉米苗熬到秋熟。但命运终究没有垂青于这位心慈善良的老人。
这就是我国当代知名作家阎连科教授，在《年月日》这部中篇小说里所阐述的悲情故事。
01
故事中的主人公是一位72岁的老人家，大家都叫他“先爷”。先爷住在一个叫耙耧山脉的村子里。
有一年，村子里遭遇了一场千年不遇的大旱荒。天干地旱，烈日炽烤，庄稼没法生长，更没有收成。
村民们没吃的、没喝的，日子实在是扛不下去了。于是，男女老少都纷纷逃难走掉了。
“你不走了吗？”
“我家地里冒出了一棵玉蜀黍苗。我七十二岁了，走不够三天也该累死啦。横竖都是死，我想死在村落里。”
就这样，偌大的村庄，只剩下先爷守着这株玉米苗，守着这份最后的希望留了下来。
同时，跟随先爷留下来的还有一条瘦削的狗，这是一只瞎了眼的狗狗。
它曾经是一只从外村逃来的野狗，被村民捆在两个大水缸之间的祭台上，让狗头仰着天。
渴了给它喝水，饿了给它点吃的，不饥不渴时，就让它对着大太阳汪汪叫，通过这样的仪式来吓退大太阳，祈求刮风下雨或者阴天。
可是，今年情况异常，这只狗吠叫了半个月，太阳却依旧炽热着，还硬生生把狗给晒瞎了。
善良的先爷便收留了这只狗。
02
为了守住这棵仅有的玉蜀黍苗，先爷和盲狗搬去了半坡上，住在搭好的棚架子里。
随着时日一天天地过去，家里的粮食吃完了，先爷就去地里刨之前种下却没长出来的玉蜀黍粒。
先爷炒着这些玉蜀黍粒，炒香之后，倒水进去煮汤，就着玉蜀黍粒喝汤充饥。
然而，没多久，家里的玉蜀黍粒和地里曾种下的种子也被吃完后，没有办法的他便去村民的家里翻找米缸罐子，最后却啥也没有，徒劳而归。
正当绝望往回走之时，先爷看见一群又胖又圆的灰老鼠，它们从外村来的。先爷笑了笑，这是村人逃难后第一次笑出声。“饿死天，饿死地，还能饿死我先爷？”
于是，先爷就在山坡地里刨了老鼠窝，弄出来玉蜀黍的种子粒。粮食的问题就解决了。
后来，老鼠精明了，抢先着吃光了洞里的玉蜀黍粒。甚至还来山坡上抢先爷的玉蜀黍粒。几百上千只老鼠，情况让先爷和盲狗不禁一阵愕然。
先爷和盲狗必须提防着这些老鼠再来偷袭。先爷出去时，就让盲狗守着。
玉蜀黍粒不多了，挨不了几天。田地里的种子已经彻底没了，都被老鼠吃干净了。
先爷每天期盼着这棵玉蜀黍长大，抽穗，然后收获的玉蜀黍粒，等着村人们回来时播种用。这是一个山脉、一个世界的种子，是一个希望。
然而，山坡上，村子里，能打到的水都已枯竭了。为了让玉蜀黍苗不至于枯死，先爷必须得走出去找到水，挑回来。
03
就这样，先爷走了好几里路，终于沿着山崖好不容易找到一眼崖泉，结果却遇到了在那守侯已久的黄豺狼，像盲狗一样大。
这只黄狼后来走了，先爷趁机享受清泉，大口喝水，还洗了个澡。在先爷心满意足地挑了一担水往回走的路上，遇到了那只黄狼带了一群狼盯着自己。
看着此情此景，先爷心里一阵发凉，他强忍住恐惧，就这么拿着水桶的钩担威胁着狼群，逼迫它们后退。
从黄昏到半夜，先爷和狼群们就这么僵持着。午夜时分，狼群们实在撑不住，困得倒下睡着了，先爷也睡着了。
次日清晨，先爷被莫名的声响惊醒过来。他发现有一半的狼已经不见了，一种不祥的预感袭来，生怕就这么栽在狼群的攻击下。
随着烈日当空照，狼群最终熬不过烈日的烘烤，撤退了，先爷得以顺利回家。
回去的时候，先爷发现玉蜀黍棵的根部被老鼠咬了，先爷便培上土，挡住根部，继续浇水，枯黄的玉蜀黍棵终于又变绿了。
接下来的时日，所有的玉蜀黍粒都吃完了。先爷只好靠捉老鼠充饥，然后走路去那眼崖泉挑水回来。
日子好不容易熬到了秋熟。
“先爷躺倒在地上对天唤，我熬到时候啦，秋熟期到啦；我熬到时候啦，秋要熟了呢。”
然而，兴奋却没多久，先爷发现玉蜀黍棵却缺肥。没有肥料，玉蜀黍结籽不饱满。
04
随着所有可吃的玉蜀黍粒和老鼠均被吃完，先爷和盲狗都饿得没有任何力气，而玉蜀黍棵没有肥料便无法结籽。
眼看着熬不了几天了，为了让玉蜀黍棵有肥料，先爷终于对盲狗说出了隐藏已久的话，抛铜钱决定有字的一面是将他埋在挖好的沟槽里。
结果，善良的先爷将铜钱做成两面都有字，最终盲狗将被逼着培土埋了先爷，化作玉蜀黍棵的肥料。
忠心耿耿的盲狗就这么靠在土堆上活活饿死、晒干。
后来，天终于降下大雨，这片干枯已久的山脉终于恢复生机，而曾经逃难的村民也陆陆续续回来了。
在遍地荒芜中，他们找到了那株接穗棒的玉蜀黍，发现硕大的棒子只有七粒玉蜀黍子的穗。
日子就这么干熬着，等到村民们吃完了带回的讨食和干粮，他们又开始逃荒走掉了。
数百里的耙耧山脉，便又空荡荡下来，一片寂寥。
这是一个令人伤感的悲情故事，大灾难面前，唯有那份对玉蜀黍苗的期盼，让年过古稀的先爷苦苦挣扎着熬下去，直到终于粮绝水枯，他还牺牲自我，化作肥料。
这就是生命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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