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患思乡病,不好意思说,还内心有愧?
其实,故乡是什么?
本来就因人而异,你又何苦要有罪恶感呢?
Sean 接受了公司外派交流的安排,自己一人来到巴黎,开始为期一年的独身生活。
其实,最早,他是打算放弃这个机会的,因为妻儿都在国内,加上儿子尚小,都需要他照顾。
但是,最近一次过年回老家,动摇了他的打算。
说起来,现在网上流行个词儿“凤凰男”,他不知道自己算不算,虽然自小在小山村长大,但他似乎没有特别疾苦的回忆,也没有干过什么农活,吃过什么苦。
当然,他的家庭和富裕是完全不搭界的,父母是地地道道的农民,老实巴交,除了务农和接点散活,也没有别的点子和手艺可以赚钱,能供他读完大学,已属不易。
上大学后,开始打工挣钱,一年就过年时回老家一次。后来,参加工作、结婚生子,连续5年都没有回过老家了。
年前,在父母的百般要求下,他带着妻儿回了老家。
只是,他感到难受,看着已起毛边的木筷子、脏兮兮的碗碟、过时的修修补补的大铝锅,还有总是味道相近、颜色难看的饭菜时,他觉得食之无味,再加上卫生条件差,和他平时过惯的城市生活相差太远了。
他在想,之前在村里的18年,他真是这么过过来的吗?
为什么现在的他感到那么别扭,那么无所适从?
在老家呆到初五,他们就离开了。
在外漂泊的人,常常会想家。
Sean 更多的是想念他和妻儿的小家庭,对父母,他是挂念的,但是,对于老家,他实在是没有那种思乡的浓烈情怀。
其实,就像作家毛姆在《月亮与六便士》中描述的那样:
“我认为有些人诞生在某一个地方可以说未得其所。
机缘把他们随便抛掷到一个环境中,而他们却一直思念着一处他们自己也不知道坐落在何处的家乡。
在出生的地方他们好象是过客;从孩提时代就非常熟悉的浓荫郁郁的小巷,同小伙伴游戏其中的人烟稠密的街衢,对他们说来都不过是旅途中的一个宿站。
这种人在自己亲友中可能终生落落寡台,在他们唯一熟悉的环境里也始终孑身独处。
也许正是在本乡本土的这种陌生感才逼着他们远游异乡,寻找一处永恒定居的寓所。
说不定在他们内心深处仍然隐伏着多少世代前祖先的习性和癖好,叫这些彷徨者再回到他们祖先在远古就已离开的土地。
有时候一个人偶然到了一个地方,会神秘地感觉到这正是自己栖身之所,是他一直在寻找的家园。
于是他就在这些从未寓目的景物里,从不相识的人群中定居下来,倒好象这里的一切都是他从小就熟稔的一样。他在这里终于找到了宁静。”
Sean 觉得这就是他内心的真实写照,不管客居他乡的别人晚年会不会有“落叶归根”的想法,他自己想要“落叶归根”的地方绝对不会是老家。
于是,Sean 感到在潜意识中一直阻碍自己的桎梏消失了,既然他和妻子对打算定居的地方都有较为一致的想法,而现实生活却并非能够一蹴而就,那么,他有必要创造或者争取机会,包括出国交流的安排。
路,是走出来的,Sean 望着塞纳河畔大大小小的咖啡馆,轻呷一口杯里的咖啡,觉得和妻儿团聚的日子不远了,他们是要一起奔赴理想生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