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读:《资治通鉴》[403] 识时务窦融忠汉 —— 选边站立场坚定


窦融(七世祖为孝文帝窦后之弟窦广国,更始朝自请镇守河西,被推举为河西五郡大将军,据境自保)再次派弟弟窦友前往洛阳上书刘秀,说:“我有幸成为先皇后的后代,家族累世官居二千石高位,我又代理镇守河西的将帅;所以派长史刘钧向您口陈我对大汉的赤胆忠心,希望获得您持久的信任。然而您赐给我的玺书却不讳言公孙述、隗嚣鼎足三分的权术,称赞任嚣、尉佗割据南越国的谋略;对此我深感痛心。我虽无知无识,但关键时刻还知道趋利避害,能明了顺逆之分。我怎么会背叛旧主,侍奉伪诈篡逆之人;废弃忠臣的节操,行颠覆国家之事;抛弃已成之基业,希求无望之小利?在这样的大是大非面前,即便是疯子也知道何去何从;我又怎么会别有用心呢!谨派我的弟弟窦友代表我赴洛阳,亲口向您陈述我的一片忠心。”


东汉初年诸侯割据地图

[点评]

刘秀担心西部隗嚣、公孙述和窦融三大势力联手,窦融给刘秀的这封信是言辞恳切的效忠信。

窦友带着窦融的亲笔信走到高平(古称长平,山西晋城境内),正碰上隗嚣起兵造反,道路不通;于是窦融又派司马席封走小路到洛阳通风报信。刘秀又让席封带着自己的亲笔信返回河西;刘秀在信中对窦融、窦友百般抚慰,言语之间显得十分亲密。

窦融写信给隗嚣说:“将军亲遇艰难时世,恰逢国难之时,却能坚守节操、百折不回的效忠大汉。我等之所以仰慕将军、愿意为您所驱使,原因就在这里。然而您却出于一时愤怒,改变自己的志节;舍弃已成之功,幻想难图之业;百年大计,毁于一旦。难道您就不感到痛心吗!大概是您手下一些人贪图建功立业才导致这个局面的出现。眼下你我所处的西部一带,地势偏僻狭隘,人心不稳,士卒离散;要说拥立他人容易,要说自立服人困难。如果听不进别人的逆耳忠言,做不到迷途知返;那么将军不是向南投靠公孙述,就是向北依附卢芳。此外没有出路。依靠虚伪的友谊而轻视强大的对手,依靠远方的救援而忽略眼前的敌人,这不是明智的作法。自打战乱发生以来,城郭都变成了废墟,老百姓流离失所。幸赖天运有所好转,可是将军又要重现当初的灾难。果真如此,幼小的孤儿又将辗转于沟壑之中,国家的沉疴难有痊愈之时;说起来这叫人鼻子发酸。普通人尚且于心不忍,何况仁爱君子呢!我听说做忠臣并不难,但要做得恰到好处也不容易。替人担忧太过,难免以德取怨;我知道我因为上面的话将要得罪将军!”

隗嚣不理睬窦融的劝告。窦融联合五郡太守,厉兵秣马,上书刘秀请求参加消灭隗嚣的战斗。刘秀对他们的举动大加赞赏。

[注释]

河西五郡分别是金城(现兰州)、张掖、武威、酒泉和敦煌。

窦融与五太守率领五郡联军进入金城郡(甘肃兰州),向隗嚣同党先零羌封何发起进攻,大获全胜。于是沿着黄河东进,耀武扬威,恭候刘秀大军的到来。当时刘秀的西征大军还没有出发,窦融带着部队只好返回。

[点评]

窦融在王莽朝和刘玄朝,混得相当不错。从东汉的角度看,他是社会背景有着严重瑕疵的人。然而窦融不愧是官场不倒翁,他对形势判断精准,刘秀一定会大一统,因此立场坚定地归降东汉。窦融的几个动作,都收到非常好的效果:一是给刘秀写信表忠诚;二是.写信痛骂隗嚣;三是出兵打羌人(隗嚣同盟)。有语言,有行动,让刘秀放心。

窦融以实际行动表明了自己忠于东汉的立场,赢得了刘秀的极大欢心。刘秀下令整修窦融父亲的坟墓、祭庙,以太牢(最高规格)祭祀;并且多次派使者把四面八方进贡给他的好吃的转赠给窦融。

酒泉太守梁统为了彻底打消众人犹豫心里,干脆派人把隗嚣的使者张玄刺杀了;这样一来,河西地区算是与隗嚣彻底决裂了。五太守及其手下不再佩戴隗嚣授予的将军印信。

[点评]

由于地理与人文的因素,在河西内部,还是有人对归降刘秀持保留态度,窦融、梁统必须断绝这部分人的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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